皇上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时常一睡几乎就半天的光景。
花其婉总是忍不住想,因为这一世自己的进宫,发生了很多上一世没有发生的事情,造成了皇上身体的早衰,明明前世皇上还有一两年的寿命,这一世却眼看着时间无多了。
想到这些,心里越发地愧疚,便日夜不辍地为皇上诵经祈福。
齐王每天都会到御前伺候,躬尝汤药,只是不再跟皇上商议朝政,齐王在朝堂上渐渐显现出了乾纲独断的架势。
今年的京城的喜事似乎非常多,长公主驸马荣恩侯的寿辰到了,长公主乃当今皇上的胞妹,赐了长公主的尊号,连荣恩侯的爵位也是世袭罔替,此等殊荣是前两朝从未有过的,可见皇上对着唯一的胞妹宠爱至极。
别看长公主跟驸马有尊荣无实权,可跟皇上的关系摆在这里,说不得皇位要传给谁,这位长公主还能说得上话。这足以令京城里的皇亲国戚趋之若鹜了,还有勋贵乃至高官之家,也都纷纷来借着贺寿探听点消息。
长公主的产业繁多,不说食邑、庄铺等,单就京里的这座府邸也是占地几千亩,除了长公主的主宫殿之外,还有很多的别院,甚至驸马府也圈在长公主府内景致有各色的园林、山林、马场、武场、游戏娱乐场等等。这府邸虽比不得皇宫恢弘,但绝对比皇宫住着舒服好玩。
以前,长公主从没有这么广邀宾朋的,这次也不过是“醉温之意不在酒”。她的小儿子向福盈早已经过了弱冠之年,还没有个心仪的女子,媒妁之言又不从,长公主没有办法,才想出如此的计策,让向福盈多见些个姑娘,希望能有他看对眼的。
机会难得,所以,京里凡是有身份的人家,都削尖了脑袋来给驸马爷贺寿,既可以联系人脉,也可以来见见世面,不是所有的人家都有这规模的府邸的。
长公主府上有一片巨大的荷花池子,眼下荷花开得正好,真可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六月的天气暑气正盛,长公主便在荷花池边搭了许多凉棚,招待女宾,大家可以随意地游赏荷花,散散暑热除了方便自己相看姑娘,也给各府的夫人相看相看各家的姑娘提供了机会。
至于男宾,可玩的地方就多了去了。驸马负责老一辈,至于年轻一辈的就由世子向福贵和次子向福盈分别招待。
这几年韦绍旸跟向福盈走得近,早早地便带着花其嫣来到了长公主府。花其嫣被引领到了荷池边,没有想到高蓓和兵部尚书李思道的孙女李莹已经在了,还有其他的几位年轻的媳妇和姑娘,花其嫣也都认识。
兰心公主坐于主位上,显然是代替长公主来接待这些年轻的女宾的,想来年长的夫人此时应该在长公主的宫殿里呢。
花其嫣因为没有长辈陪伴,所以并没有被引去拜见长公主,心中正不快,此时看到兰心跟自己笑着打招呼,心情才好了些。
花其嫣见过了几位姐妹们说:“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以为自己来得够早,没有想到还是落后了,这里好吃的估计都被姐姐们吃完了。”
“嗨,你跟咱们这些叫什么劲,争什么嘴啊!”高蓓一贯地话不落地儿,因为韦绍旸的缘故便不待见花其嫣,如今高蓉又死于非命,更是令她心生怨恨,此时听了花其嫣的话,嘴角一撇,讥讽到,“有本事嫁个王爷,此时应该就待在长公主的身边,好吃的不得可着肚儿吃啊。”
花其嫣听她这话,知道二姐姐此时正在长公主的身边,而自己连门朝哪都不知道呢,高蓓这话正戳在她的疼痛处,心中火气直冒,也就不客气地回到:“我可不敢有这么高的心气儿,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然,莫说进了王府,就算是进了皇宫,又怎样?不过是红颜薄命的下场。”
这话不单说丽妃了,还稍带着高蓉呢,这两个可不都是红颜薄命,死于非命吗?
“你”高蓓气得站起来,兰心一把拉住了她。
“好了,嫣姐姐!今儿你来这儿是干什么的?”兰心看了花其嫣一眼,“干嘛跟蓓妹妹过不去,你一个当姐姐的就少说一句吧。”
一句话提醒了花其嫣,花其嫣这才努力压了压火气,难得的对高蓓说:“好了,是姐姐的不是,蓓妹妹不要见怪。”说完端了茶径自品着,也不管高蓓什么反应,眼睛望向了茫茫的荷花池。
高蓓何曾见过花其嫣向人道过谦,便抬眼打量着她,只是看她若有心事,一时也想不明白,便也丢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