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日,皇上允许韦荣琰在家陪陪家人。
虽说国公爷戎马出身,韦荣琰早几年也经常出征,但此次韦荣琰再赴战场,国公府里的气氛还是有些凝重。国公爷最知道战场是什么地方,刀剑无眼,随时便会丢了性命,何况此次自己的儿孙都在那里。
只是将门之后,不打仗何以建功立业?他即便担心不已,但还是精神百倍地鼓励儿子。
老太太倒是掉了几滴泪,一来挂心儿子,二来辽东毕竟是她的故乡,也是她跟公爷定情之地,如今又要硝烟四起,一时有些感触,最后也都变成给儿子的嘱咐和祝福。
花其婉过了这几年的安生日子,很有些受不了,焦急地问:“你不是文臣了吗?”
韦荣琰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并不需要解释,便打趣说:“为夫能文能武,舍我其谁?你没有看到,满朝大臣,皆俯首称是,心服口服,交口称赞。”
“你是为几个下臣的几句阿谀之词活着吗?”
“那皇上也是”
花其婉本来很是悲伤的心,被他搅和得没了踪影,只气得剜他一眼呲搭他:“没个正经!”不等韦荣琰哄她,便拉他到了西次间的书房,摆好笔墨,郑重地拿出一张浣花笺,让他写。
韦荣琰一脸茫然,“写什么,写情诗吗?好吧,就给夫人写一些。”
花其婉都气糊涂了,“不对,谁要你写些酸诗了。我要你写几月几日回来,到时候超过一天都不行。”
“那若是超过了呢?”
花其婉想了想,也没有别的招管治他,转了转眼珠,说到:“夫君就一个人睡书房去!”
“这惩罚太厉害了,为夫不从。”韦荣琰放下笔,跟他胡搅蛮缠。
“你写不写?”花其婉嘟着嘴问,眼看有些委屈。
“写写写。”韦荣琰忙拿起笔,又转头问,“若是回来早一天呢?这得有奖励。”
“从此明哥儿自己睡。”在梦中的明哥儿不知道,此时亲娘已经明晃晃地把他给卖了。
这诱惑太大了,韦荣琰提笔刷刷刷,写下:七月开拔,北征胡虏,八月交战,直捣黄龙,九月鸣金,与妻同醉。右下角落款:琰立誓。
花其婉对着这龙飞凤舞的墨宝,并不满意,“不对,这九月几日,要注明,免得到时候你强词狡辩。”
韦荣琰叹了口气,提笔补充:九月卅日,吾儿独睡。韦荣琰为了得奖励,故意写得靠后了些,他一时心中得意,往床上看了一眼,臭小子,这床且先让你睡着,等爹回来,哼哼!
明哥儿梦中所觉,也跟着哼哼了两声,韦荣琰不由暗想:不孝子,跟亲爹哼哼。
花其婉郑重其事地收起这份保证书,又拿出他给她的玉佩,上面的“白泽”图腾栩栩如生。
“这个你带着,白泽乃神兽,定能保你平安,我亲自编了平安结挂在下面,你带着它,就好像带着我,不可有闪失。”花其婉知道,说些要他保重,等同废言,而拿自己说事,他便能放在心上。
“定不辱夫人使命,到时候完璧归赵。”
花其婉还有很多话要说,但韦荣琰已经不允许,堵了她的嘴。
离别在即,二人好一番耳鬓厮磨,你来我往的较量,从书房一直到了东次间的榻上,最后在净房弄了一地的水,才以花其婉的投降而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