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去了镇上唯一的金铺,将白桃给的那只金镯子给当了。死当,比预想的十两还多一两。
接着,他就坐了辆驴车去找张知秋。还未到地方,远远的就见着他在田里挖沟。自去年他娘病了,他再不愿离家,所以将租给人种的田要了回来。
张知秋一抬头就见云起从驴车上走了下来,“你不在家看书跑我这来做甚?”
“我准备三年后再考乡试。”云起坐在田埂上道。
“也好,毕竟荒废了些年,能考上秀才就很不错了。”张知秋点点头。
“我买了片林子,准备养鸡喂猪,还准备种些果树。上次你不是说你们村有一家的猪要下猪崽了吗?可生了?”云起看着田里的秧苗问。
“生了。刚出生的猪崽难养,我准备等猪再长的大一些的时候去捉。不是,你买的林子多大?”张知秋扯了根草根嚼在嘴里道。这是一种能吃的草根,咬在嘴里略微有些甜味。
“差不多五亩。生了多少头?要有多的话,你帮我要十头。”
张知秋闻言扔了嘴里的甜草根,噼里啪啦的道:“这么多?你一个人养?人都没的吃得,你拿啥把它们喂大?就算有猪草,十头猪的猪草打下来,你还有时间读书?”
“自然不是。我先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在下溪村曾和人合伙烧过炭,如今仍然请的他们其中的几个。”云起顿了顿,赶在他说话之前又道:“这些都是小打小闹,我真正想要做的是造纸作坊。”
“你有造纸方子?不是,养鸡养猪也就罢了,造纸那可是重利,你就不怕被划为商户不能再往上考?”张知秋急道。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这造纸作坊自然是不能挂在我名下。我想着到时候你来主持作坊,我出方子和材料,然后拿份子钱就行,这样也不耽误我读书。养鸡养猪,一来是需要存点银子,二来也可以看看我请来的那几位的心性。在造纸前,我除了供他们顿饭,没有银子给到他们的。”
“那我干什么?我这些年虽存几两银子,怕也就只能买块建作坊的地。”张知秋很是兴奋的道。
“你别高兴太早,想要建造纸作坊,需得我七弟考上秀才才行,不然就是成了也怕被人摘桃子。不过,该是没问题的。作坊的位置我都看好了,就在我家旁边那条小河的边上,离着我那片林子也不远。你一去看就知道,哪里就一块荒地,在一块山坡上,蓄不住水所以荒着。至于建作坊的银子,你也无需太担心,实在不行我再去借点就行。”云起自顾自的道。
“这要是被丰哥声哥知道你找我不找他们,还不怨你?”张知秋说着用肩膀拱了拱云起的肩膀,脸上还带着坏笑。
云起往边上挪了挪,这才缓缓道:“主要是造纸耗时长,前期投进去的银子太多,他们都有家室,不像你我想做甚就做甚,也未见得愿意冒这个险。二来,亲兄弟明算账,我怕事没做成还坏了情分。到时候若是他们真愿意参一份子,就让你出面跟他们说,反正这摊子是挂在你名下的。”
“那若是我们两个扯皮呢?你就不怕我把持作坊,最后把你给踢出去。”张知书笑嘻嘻的道。对于云起的这份信任,他很是受用。
“你不会。何况作坊若是背后无人,怕是也难做下去。”云起摇了摇头。
“对了,你们家那暗一到底是什么来头?别跟我说什么报恩,鬼才信。”
“其实我也不知道,且这事也不好与你说,你就别问了。”云起说着就站了起来,将手里的肉给了他,“小山小海还在家,我得早些回去,替我跟月姨问声好,我就不往你家去了,省的扰了月姨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