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什么去,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跛了就跛了,这样兴许能讨来更多饭食。看把你们能的?这才出去一年,就以为银子是大风吹来的不成。”老王头说着就要起来追候二。
候二走的却是飞快,连着他的话也充耳不闻,径直出了破庙,往镇西去了。
老王头见此,气的很,又回头数落候大。候大却是只拿出一个馒头递给他,他就立马闭了嘴,忙着吃馒头去了,可见是饿的狠了。
住在这破庙的人不少,多是些闲汉和泼皮。当然,也有不少乞丐,只不过多是些男人。女人也有,除了枣花,还有一个被夫家休了的女人,如今靠着几个泼皮过活。早先也有过小姑娘,不过都被那些泼皮骗去卖进了青楼。枣花之所以还好好的,一来是有老王头护着,二来是因为枣花的哥哥看的紧。枣花哥哥叫冬青,是个小狼崽子,打起架来那都是豁出命去拼,那些泼皮们倒是不愿招惹他。怕是实在没法子,这才把妹妹留在了庙里。
正说着话,就听着旁边的屋子里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没过一会,就从里面走出一个俊俏的女人。一头长发松松的挽着,瞧着就似刚起来的样子。
“呦,原来是候英回来了。看你这通身的气派,瞧着该是有了大出息。”女人说完还朝候英抛了个媚眼。
候大却是没理他,而是将包袱里带的一条旧被子给拿出来,盖在了枣花的身上。小姑娘冻的嘴唇乌紫,正哆哆嗦嗦的吃着馒头,瞧着可怜极了。原先他自个也是勉强,自然顾不上他们。可如今他总算有了着落,能搭一把手的时候也不会袖手旁观。他们兄弟俩都是老王头给教出来的,早前他就问过当家的可否带了家人来,吃用从他们的工钱里扣,他们也愿意少拿一些,只要给口饭吃就行。东家当时就同意了,不仅如此,还说若是愿意跟他兄弟俩一样,也能拿工钱。只可惜老王头不愿拖累他兄弟俩,又担心自己不在,冬青和他妹妹被人欺负。如今老王头腿都成这样了,说什么他也得把人接了去,大不了将两个孩子也带上就是了。冬青也有十三岁了,身上又有一身蛮力气。他再跟张东家说说,看看能不能去坊里做事。若是不成,就让这孩子帮着看鸡就是。他这样想着,就将心中的想法跟老王头说了。
那女人见候英不回话,瘪了瘪嘴,这就出去了。早前她不是没有勾引过候家兄弟,可惜这两个精明的跟个鬼似的,丝毫不上钩。哼,两个穷要饭的,还看不上她,难不成还敢肖想黄花闺女不成。想到这里,她的脸就拉了下来,只没人理她而已。
却说老王头听了候大的话,一双眼睛立马闭了起来。只可惜眼泪依然拼命的往外跑,溢满了他那跟山沟沟一样的两颊上。
“瞧把你老给感动的,先前你老是怎么对我和二弟的,我们都记着了。你可不能让我和二弟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这次你一定得跟我们家去。等周大夫给你看了腿,我和二弟先回老家一趟,回来的时候就带你们家去。”候二见他如此,亦是眼睛红红的。家,他总算也有家了,有一个能回去的地方。
“候大叔,枣花也能帮着你喂鸡,还能帮着你打扫鸡棚,枣花会做很多事呢。”枣花听说候大要带着她和哥哥去他东家家,喜不自禁的道。
“你们东家当真同意?东家人好,我们更不能不知好歹。”老王头到底经的事多,很快就擦了眼泪,急切的出声问道。
“放心吧。我也算是见过些人,就没见过比我们东家待下人更好的,这是我们兄弟俩的运气。”候大很是自豪的道。
“那可不是。”候二才带着周大夫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立马附和了一句。说完,忙让周大夫给老王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