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镯算是定亲信物,庚帖就是证明,云起这婚事就算定下来了。出来的时候,云起先是谢过谢明瑜,后又送走了那官媒,这才问暗一他怎么有自己的生辰八字。暗一回了句“问婶子要的”,就转身扬长而去,云起无法只得自己架着牛车回去。
路上他又有些发愁,亲事倒是成了,这聘礼可怎么办。他手里倒还有二百多两银子,却是不值什么。想了想,他摇摇头,准备回去同暗一商量商量。他是看出来了,暗一对他主子的事比谁都上心。更加奇怪的是,暮云歌竟然不认识暗一。瞧暗一那通声冷冽的气息,他就对他为何认暮婉为主子感到好奇?一个县令的庶女,竟然还有暗卫?做父亲的还不知道?古怪的很。
云起不是没旁敲侧击过,奈何暗一嘴严的紧,便是喝醉了酒,那也是半句话不吐。且他瞧着暗一也不是什么坏人,虽然先前动不动的就将刀架在他脖子上,但都是吓唬他的,还喜欢替他操心,总该不是什么坏人,他也就懒得想了。
到家的时候,就见云来福带着一大群族人坐在家里。嗯,瞧着还有好几个乡绅和举人,连着先前哪位他拜师不成的陈举人都在。
先前云灼中举的时候,这些人都来过,所以云来福也算驾轻就熟。至于他娘,正带着他大嫂二嫂在厨下做饭。云起回来后,众人又围着他一顿夸。好在这两天听的好话多,他不仅可以面不改色的听完,心底还不起任何波澜。
中途,云声忽然把他叫了出去,塞给了他一把地契,又指了指西厢房,说是那屋里还有哩。云起仔细翻了翻哪些东西,又问了问都是谁送来的后,只拿了几张地契和一些普通的礼品,剩下的都让云声还回去。
云声有些诧异的看着弟弟,说是云灼当初可是都收了。云起只好解释自己还要继续往上考,以后能办的事也多,一回收第二回不收可就得罪人了。
云声没听明白,但官场的事他自知不如云起知道的多,只好有些可惜的点了点头。再回去的时候,菜已经上桌了。推杯换盏间,也算热闹。只云起始终淡淡的,来人又都是人精,所以吃过饭后,众人就找借口家去了。
这一群人在朝云县里都算有头有脸的,在云起家不显。出了门后,有些人脸上就带着些不岔来。比如说陈员外,他一出门就喊住了陈善琦,笑眯眯的道:“陈举人,我听说这位云举人先前想拜在你门下,你没收?”
陈善绮脸色微沉的点点头,不欲与他多说,扭头准备上自家马车。
谁知陈员外却是小跑到他跟前,小声道:“你说这云举人是怎么回事?是真清高还是看不上我们?那有收了的东西又退回来的。”陈员外眯着眼睛道。
“你想知道,自去问问就是。”陈善琦抬头看了前面的府邸一眼,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家的马车。这一趟,他原是不想来的。要不是听说云起和暮县令家的三女儿定了亲,他何必自讨没趣。这一趟,原不过是为着像这位低个头,免的这位嫉恨在心。他虽也是个举人,到底年纪大了,也不准备继续往上考,可抵不住被这样的后起之秀盯上。
眼见陈善琦的马车扬长而去,陈员外有些失望的往自家马车走去。到自家的马车前的时候,小厮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他的脸色立马变了,怪不得人家不给他好脸色。
却原来那小厮往村里去打听云起,人听说他是陈员外家出来的。就说白桃也是从靠山村出去的,还添油加醋的说了云起和白桃的瓜葛。陈员外原就是靠着娘子起家的,又是个商人,也不敢跟云起硬碰硬,只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他才走,张知秋就从云起家的门房里走了出来。
云起才喝了不少酒,正觉得头晕,任由他爹带着他二哥收拾桌子啥的,他自个却是瘫坐在椅子上。见着张知秋进来,他睁开眼看了下,这才开口道:“你这是怎么呢?脸臭成这样!”
“才见着陈员外了。”张知秋阴着张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