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婉叹了口气,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那动作就跟唤狗一样,要是平日里,云起定会当做没听见。不过,这时候他正满心感慨之际,也没多想就乖乖的坐了过去。
暮婉却摸了摸他的头,这才有些伤感的道:“这样子还真像阿黄。”阿黄跟着到义阳后没几年就老死了,却是不能跟着他们走了。
只这一句,云起立马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还相当哀怨的看了暮婉一眼。不过他很快就再次沉浸在车外的掌声之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车外,冬青赶车,暗三坐在他旁边。瞧着还跟在车队后面的百姓道:“至于吗?这走了旧人,不又来了位新人吗?他们这样做,叫那位新县令可怎么想?昨个那位来,我瞧着大家伙可没这么热情。”
“至于。如果我是义阳的百姓,我也会如此。”冬青重重的点了点头道。
暗三再次看了看两边那一张张质朴的脸,再次道:“先前我挺瞧不上阿郎的,觉得他配不上我家主子。如今看来,他跟我家主子是一样的人,都是为国为民不要命。不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跟你说,日后咱可得跟紧着阿郎些。”
“胡说什么?呸呸呸,东家定能长命百岁。”冬青生气的道。
暗三瘪瘪嘴,没再说话。
最前头,暗一一马当先,领头在前面走,邱客眠骑马跟在他后面。不过自决定随云起回京后,他就又扮起了邱道长。
眼瞧离城远了,身后跟随的百姓少了,他这才打马与暗一并肩而行。如今正是万树吐绿,山花烂漫时。骑马走在路上,倒像是踏马游春一般。
青山隐隐,绿水迢迢,亦如他来的时候。人还是那个人,青山也依然在,只多了一群人。来的时候他心如枯木,如今却是逢春之花。这人生之际遇,实难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