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安王压下心中的怒气,看着王大贵,“何时启程?”他不可能抗旨,抗旨是项大罪,他要为整个王府着想。
王大贵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道,“回王爷,明日。”
广安王在心中默默摇了摇头,太仓促了,建立武盟的大业也尚未完成,到了邺城之后自己的行动肯定会受到诸多限制,现在看来只能传信给弘农道长,让他助我一臂之力。
夜里,广安王将信传出去之后便把赵良叫到书房。
“赵良,你去出面督办建立武盟的事宜,不可让弘农道人露面。还有,以后要遵从少主的命令,万不可为。去吧。”广安王道。
“是,赵良绝不辱命。”赵良拱手,低头退了出去。
次日一早,广安王一家便随着王大贵的辇进宫了。元止献对着闻名于世的邺城却是毫无动容。这邺城,若是只看见这白日里的光鲜亮丽,却忽略了夜里的一些无耻勾当,怕是才会被它迷了吧。
元止献如是想,他自己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仓促的被冠上皇太子的头衔,不过为了做夏、吴两国的一个信物。但是他自己却没有什么悲感,反而有些向往那传的神乎其神的南境富庶之地,究竟是不是遍土成金。
穿过宫门,再往北走过一条约莫五百步的甬道,再穿过永阳门再往北走,便是小宫门,小宫门倒不是说它小,而是因为这道宫门是进入皇宫真正的宫门,第一道宫门只是皇城的宫门。
过了宫门便可看见一座恢宏大气的,以三层大理石为台的宫殿建筑,檐角高高翘起,微端设有八个琉璃小兽,正门上方悬挂这一个用正楷字体书写的鎏金匾额,上面写道,“理政殿”。
但王大贵并未带着广安王一行去理政殿,而是向右转,去了内宫,皇帝是住在文昌殿的。
“到了,太子请,广安王请。”说罢,王大贵便深深弯下腰,领着元止献进了文昌殿。
皇帝今年已四十有七,但两鬓依旧乌黑整齐,看起来全然不像一个中年男子,“皇上万岁!”广安王一家伏地行跪拜之礼。
“皇兄快起。”皇帝放下手中的《花木集》,扶起广安王夫妇还有元止献。
他盯着这个十岁小儿看了又看,目光干净,又带着一份童子特有的稚气。当然,这只是元止献装出来的,他知道若自己表现的不同寻常,定会引起一些没有必要的麻烦。
皇帝看着元止献,温柔的笑了一下,“你叫献儿,是吗?”
元止献低下头,绕着衣角,脆生生的答道,“回陛下,我叫元止献。”
“嗯……止献,止献,这名字可不够大气啊。”皇帝皱皱眉,一个太子的名字怎能叫止献呢?罢了罢了,这太子也不过是个幌子,随他去吧。
“孩子,你现在已经是太子,可否代朕去江南走一趟啊,那里可是个有趣儿的地方啊。”皇帝感叹道,若他不是个皇帝,他定是会去江南走一趟,那里花多,诗多,人也多,是个养性的好地方。
元止献如一个寻常孩童般,用手点着下巴,说,想去。
皇帝笑的更深了,蹲下身子替元止献理了理微皱的衣服,拉过元止献的小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笑着说,“献儿,明日朕便为你举行册封大典,告知天下,你便是这大夏国的太子!”
元止献拍了拍手,跑向广安王,咧嘴笑道,“父王父王,献儿要做太子了!”广安王嘴角一抽,险些惊掉下巴,这孩子还是我那个冰冰冷冷的木头儿子吗?
皇帝看向广安王,招招手,儒雅一笑,“皇兄,快坐。”
广安王讪讪地拉着元止献和夫人坐在一侧,“皇上,近来如何?”
皇上一脸喜色,“甚好,朝堂之事有高爱卿在,无忧;攘夷之事有敖宾在,无忧。”
广安王看着皇帝笑意盈盈的脸,有如何不知他心中的苦涩,可就算如此,他也不会原谅他把献儿牵扯进来。
“皇上,时候不早了,我等便告辞了。”广安王深深弯了一下腰。
皇帝拍拍元止献,笑着说,“随你父王去吧。明日,你便是我大夏最为珍贵的太子了。”
“谢皇上,臣先行告退。”广安王慢慢退了下去。
皇帝收回了笑容,无奈的看向紫株,我又有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