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眼里,高兄一向神秘莫测,只道他聪慧无双,翩翩公子。却不知,也会为一女子乱了阵脚。”贺献笑了一下。
高召微微转过脸,虚咳一声,说道:“今晚夜色实在赏心悦目。”
贺献无语地看了看私下寂静的漆黑夜色,再看向一脸古怪的高召,叹了声,“果然闻名不如一见,早先不知高公子如此有趣,我倒奇高兄为何会约在下在这荒僻之处见面,原是为这等事情,失敬!在下自罚三杯。”
说罢,仰头便是三杯进肚,高召听的他如此调侃,面上无奈,“贺兄,光酒伤身,待我取些下酒美物。”
问声便夺身飞出,取一小竹枝,运起轻功在湖面走了一遭,竹枝上便插了七八条鱼,高召将鱼递给贺献,“贺献细细一瞧。”
贺献仔细瞧了瞧这鱼,“无鳞身细。”
高召笑说,“这个鱼,可是邺城特有的银鱼。生来便没有鳞片,鱼肉细腻筋韧,火烤最为恰当,今日便给贺兄一试。”
说罢,便解了外袍,露出外衣,卷起袖袍,伸手拿开在炉子上熨酒的酒壶,空出火心,用小匕首清理好银鱼便把鱼放在炭火之上仔细翻烤。
贺献看着高召小心翼翼的动作,真难想象这个轻柔的动作竟是那个在考场上意气风发,挥毫便是千斤中的高家公子所为,这高家这是卧虎藏龙。
须臾时辰,炉子上隐隐约约传来鱼的香味,四下寂静了,远处的街市上方隐隐有烛光溢出来,两人忽的尴尬,也不知说些什么,高召见鱼熟了**分,便从炉子上取下来递与贺献,说道:
“贺兄可要好好尝尝。”
贺献一伸手,接下鱼,捏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尝,“果然美味。”
高召坐下身,笑说:“贺兄不必拘礼,大口吃些才好。世人皆不懂我,贺兄想来觉着我又是怎样一人?”
贺献拿出锦布,擦了擦手,接着说:“高兄不喜文试,更不愿葬身官场,只愿赤脚踏遍深山藏水,用遍人间美食。此等人间第一等愿望可是高兄之愿?”
高召苦笑了一笑,拿起桌边酒壶,给贺献斟了半杯,说道:“如贺兄所言,在天下人眼里,我高召不愁富贵名声,不愁官位利禄,在他们眼中我极斤荣华富贵,可又有谁知道我心中的酸涩呢?”仰头一叹,饮进杯中酒水。
贺献心中不禁冷笑,你尚且有家,我却是连家都寻不见了。
心中如此想,面上却是淡然一笑,说道:“天下不如意之事何曾少过?只道是既来之则安之,若强行争取,多是无用之功罢了……”
高召看了贺献一眼,不再说话,单看向半隐的月,又朝天上人间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贺献知他所想,便卷了炉上所剩的银鱼,带上一壶好酒,拉着高召去了天上人间。
二人从后墙跃进,躲过看守,跃上竹楼,悄悄潜进卫倾云的竹屋之内。
卫倾云正抚琴清心,旁边侍奉的小丫头见贺献二人正欲打呼,卫倾云忙捂了丫头的嘴,说道,“莫喊,这二位可是于你我二人有恩。”
小丫头眨眨眼,示意不喊叫,卫倾云才缓缓松开小丫头的手,又停下手,起身走向贺献二人,打量了高召一眼,高召被看的脸慢慢泛起了红润,卫倾云才收回视线,看向贺献:“你今日倒有空来看我。”说罢,又看向高召,“还带这么一个眉清目秀的俊秀公子。”
贺献付之一笑,银鱼和酒水一并递与小丫头,说道:“我和你本就不熟,今日我二人顺路路过你家竹院。这银鱼可是这位公子亲手烤制,你可要尝尝,在下告辞!”
卫倾云拉住贺献的手臂,“贺公子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