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长久抬眸,只见一位满头花发,身披七彩祥衣的老人,手执一古木杖,模样甚是喜庆,令长久并不认识他,便淡淡问道:“您是哪位?”这位老者长得实在是自带喜感,就是自己看了,心里也舒坦。
只见老人整理整理衣襟,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道:“老夫是那九重天上最神秘的,职责最重要的……”话未说完,老人的姿势已经摆好,一手指天,一手执着古木杖,模样甚是惹人笑,许是那老人想着令长久会知道他的大名,沉默了许久,也未见令长久开口,而是见她一副看戏的表情,便再也摆不出姿势了,收回手,略有不开心,道:“月老!我是月老!”
令长久听后,微微挑眉,原来,他便是月老,所有神仙口中的老糊涂,看他这模样,神仙们形容得也的确是到位。旋即,令长久淡淡道:“本君眼拙,未曾认出,还请月老见谅。只是月老执掌着天界姻缘,下界来是作何?”伯亭珺应该告诉他了,只是他来得如此突然,着实让她惊讶。
月老听后,用自己手中的古木杖敲了敲地板,一手颤抖指着令长久,一脸心酸模样,良久,才甚为悲苦且不满地说道:“胡说八道,那天界天规森严,除了玉大胆儿,谁敢再伯亭珺眼皮子底下相互勾搭,执掌天界姻缘?这是老夫这辈子碰到的最为尴尬的事了!就是到那情人口中的地老天荒,这天界也不会结出一对果子!”令长久闻言,低眸思索一番,月老所言极是,神仙也是要六根清净的,有天规在那儿拘着,谁敢造次。她都有些怀疑天上的神仙都是哪儿来的,不至于都是修仙修出来的吧?
“那月老下凡又是为了……”令长久还未问完,便听月老又极为愤慨的指着她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办了糊涂事!好好地折了一对鸳鸯!”令长久听后,确实惊讶了一番,暗想她几时折了一对鸳鸯,正思索间,又听月老愤慨地说:“姻缘册讲究未卜先知,每有一对名字出现,非红即绿,红,乃血色姻缘,绿,乃良缘美事。我们掌姻缘的就该窥悉其间事,把红的变成绿的,成就每一段姻缘。不日前,你见到的那对乞丐便是姻缘册所载的人,可惜,你竟没留意,生生的让他们天人两隔,你……哎!”
月老说了这么多,令长久也明白了个所以然,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即便她手中有峘寻镜,又能改变什么?月老的意思便是这事还有挽回的余地,可即便她努力了,子末也与白雪落就能在一起?未必,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戏罢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戏,令人心碎的戏罢了!
“月老,你可知,现在已不似从前了。上古时期,你可以改变些什么,因为有情人之间除了爱,没有旁的心思,而现在呢,你去地府把魂魄拉回来,如果,一个人生还了,痛的是两个人的心呢?我虽不知姻缘册需要未卜先知,却也知道,有些事,还是早了得好!”若是没有探寻子末也与白雪落的往事,她断然不会这么说。
“在月老来之前,本君已然拦了无常的路,只问白雪落可想回去给子末也一个解释,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只说不愿。”令长久淡淡道,于她而言,去拦无常,不过瞬时的事罢了,若是白雪落愿意,她自可将她带回来,只是,白雪落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