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末也薄唇轻启,深沉道:“所以,楚皇今日私自相约又是因何?”那日从冰室出来,便收到白又衣收到白又衣的密信,虽然心中有疑虑,却还是来赴约,毕竟白又衣不是旁人。只是这一见,他倒还真摸不清马上要成为他小舅子的白又衣心里到底如何想的。
白又衣淡漠的扫了他一眼,冷冷道:“不如做一场戏,僵持十日,从此永不复战,可好?”此话一出,子末也眉头微蹙,沉声问道:“为何?”白又衣筹谋多年,怎会轻易放弃,只怕是另有所谋。白又衣摇摇头,自嘲一笑,道:“因为父皇的遗诏,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写道,楚国铁骑永生永世不得踏入卫国。朕的亲人都已离朕而去,这遗诏,朕不得不从。”
子末也听后,眉头锁得更深了,冷冷道:“你甘心?”就因为这一道还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遗诏就放弃,可不像是白又衣的处事风格。只是此言一出,白又衣便如同被激怒一般,怒吼道:“你以为朕甘心?朕告诉你,朕不甘心!朕的父皇不同你的父皇,朕的父皇教给朕的不是不择手段,而是懂得放下!朕承认,朕利用了雪落,朕以为自己会狠下心,可到最后朕发现朕错了,错的彻彻底底……用雪落的死,踏入卫国的领地,朕,做不到!”白又衣虽野心极大,却在谋略上始终是低于子末也的,他从小生在皇宫,未曾像子末也一样在血腥中成长,比心狠,自己永远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以为自己够心狠,到头来,却发现都是纸上谈兵而已,可笑至极!可是这番彻悟,却是在自己听到雪落死的时候才明白,除了冷冰冰的皇位,他什么都没有了!
子末也扯扯唇角,并未说什么,转身欲离去,却走了两步之后止住步伐,背对着白又衣深沉道:“你会长大的,也会像我一样的!”沉默一番后,继而又道:“容楚国十日战争,保两国万世太平。”说完,便离去。白又衣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紫色身影,眸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悸动,独在风中,一袭白衣随风而扬……
这也就是那十日战争,两国百姓以为两国势均力敌,打了个平手,心中也并没有什么不满,倒是更加亲和起来,长街上楚国布衣也多了些,一派和谐。
白雪落自重生后,因着喝了孟婆汤,忘却了前尘往事,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子末也也不愿让她想起那些前尘往事,便一直蒙骗着她。安艺哲是位好姑娘,自请到尼姑庵带发修行,为卫国祈福,虽然她心里对子末也有情,只是知道自己不是他的良人,便也果断潇洒,让白雪落以她的身份嫁给子末也,自己也是先皇亲指的人,如此一来,一切便都名正言顺了,至于朝堂大臣,也是极易蒙混过关的。安艺哲想做一个坏女人,只是始终做不到,不如就退出红尘,默默在远方看着他们,他开心,她便开心。安艺哲走的那天,子末也第一次对她报以微笑,她自己便也觉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