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泉水浇灌完毕,金蚕砂上又蒙了细土,太阳正好照在三三复瓣桃株上。
“不对呀,掌柜的”阿婉仰头看看太阳,突然两手对拍一下道“这种花草不是该挑在清晨或晚上阴凉时么?这大太阳照着,岂不会把它晒蔫了?”
“啊呀,你说得好像也是呢”白裔故意学阿婉拍手,也做出大惊失色的模样。看够了她的惊慌,他才变了口风训斥她“明明蠢笨的要死,还偏生爱操心、不信任人都说三三复瓣桃是极阳之物,又怎么可能会怕大太阳你当我也像你那般傻,做事毛手毛脚、不考虑周全么你自己瞅瞅,这桃株哪有半点蔫坏模样”
阿婉吐吐舌头,第一次正眼打量那株历尽千辛万苦,才摸黑挖到手的桃树。远看满树虬枝,花繁似火,红艳耀目,不堪直视近观桃腮梅骨,丹血为色,慵揽金蕊,冷艳张扬确实没有半点萎靡之态呵
“好啦,看也看啦,这会子总该把心放肚子里了吧?”白裔说着变出一把红伞,直接塞到阿婉手里边。
“这是?”阿婉像大梦初醒一般,恍然从三三复瓣桃的美艳中回神。她低头看看手里的伞,一时反应不来白裔的此番用意,但有前车之鉴,她又不敢妄加揣测。
“当时是给你的甯伯了难道还能是给树撑伞么?”白裔把大春儿赶回房间,又催着阿婉去接甯伯。
艳阳之下,红伞和红桃相映相辉。但这般景象白裔却无心观赏一眼。
眼见着一身红皮、满头白的甯伯现身,在伞下跟随着阿婉,一步步走向三三复瓣桃,终于在桃株前站定,白裔才把阿婉手中的伞接过,又不放心的叮嘱道“你也远远的躲开吧若是好奇想要旁观,就扒在陶歆身后去。只一点需得记牢不要出任何声响”
不过就是个移魂,有什么可怕桃株和生魂他们都已历尽艰险找来了,移魂又能费多少功夫阿婉心中觉得白裔题大作,但为了叫白裔心无挂碍的开始进行移魂,她虽然不以为然,但还是乖巧的点头同意。
白裔看阿婉躲在了陶歆身后,而陶歆也拔出了腰间菜刀,他这才放心的把红伞抛向桃树。
红伞被抛出之后,并没落在地上,而是久久的盘旋在桃株之上。红伞旋转,搅动的周遭空气都生了变化。原本清朗的天空渐渐阴云密布,一时间雷声隆隆、狂风大作。三三复瓣桃上的花朵被风吹得凌乱摇摆,却无一朵坠落枝头。
桃树上的伞越旋越快,带动的风也越刮越猛。阿婉被风刮得睁不开眼睛,心里的一只鼓也擂个不同看样子,这移魂并不像她想的那般简单,待会儿白掌柜恐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