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拓走进房间,向来微扬的头耷拉下来,目光直直望向落兵台前的那一道挺拔伟岸的身影上。
路拓的小心翼翼,全落在路南封的眼里。路南封沉着脸问道,“去哪了?”
“去找孟清河了。”
路南封听他那么说,面色更加难看,语气加重道,“早就知道,你就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说了多少遍,不允许你去找孟清河,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是不是非要你老子打死你,你才能长点记性?!”
路拓抿紧唇瓣,抬起头问道:“为什么父亲就是不允许我和孟清河交好?父亲不是和孟院长关系好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路南封从落兵台上选了一把大刀,冷冷瞅了路拓一眼,严肃万分,“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随即指着路拓的鼻子大骂起来,“你还好意思跟我说,看看人家孟院长的儿子都被你带成什么样了,你就别去祸害人家孟清河了不成吗?”
“要说多少遍,你怎么就是一点都听不进去呢?”
见路拓依然不为所动的表情,路南封败给他,懒得和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讲大道理。
“老规矩,选一件趁手的兵器,打赢我,我就不罚你。输了,就去祠堂给我好好跪着。”
他是太尉,不是一门心思注重家规礼仪的酸臭文人,既然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那就尽量用拳头解决。
路拓握紧双拳,额头早已铺满一层冷汗。
“儿子没有带坏他!”路拓不由强调道。
“父亲不说,就别怪我去问娘了。”
路南封毫不在意他的气愤,冷冷开口:“打完随你。”
路拓冲上落兵台,拿了一把长枪,向空中挽了个漂亮的枪花,随即眼神一黯,长枪对准宁王,像一只威猛的雄鹰一般俯冲而下。
宁王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轻而易举躲开了路拓的攻击,“再来!”
路拓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速度极快再次掠去,手腕一番,红缨猎猎,枪在他手里爆发出一阵惊人的力量。
宁王这次没有选择躲开,而是正面迎上路拓的攻击,不见他用什么力,大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刀锋,蛮横却轻而易举地削了长枪的枪头,路拓没有控制好力道,一时失力,侧面翻倒重重摔落倒地。
“锵!锵!”枪头掉落在地发出脆响,路拓的膝盖在地面擦行了一段,流出了鲜红的血液来,路拓疼的捂住膝盖。
路南封恨铁不成钢,眉头一皱,“这么久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就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将整个府邸的安危交到你的手上?”
“更别提让你继承太尉府,将太尉府发扬光大了!”
“哼!”
“你就在祠堂好好给我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就算是晗依来了,你也不许起来,听到没有?!”
路南封说完,手臂微动,大刀旋转一圈,稳稳落回落兵台架。路南封绕过路拓,背着手走了。
路拓目光呆滞,呆呆看着不远处的枪头,半晌才低吼:“为什么!”
为什么父亲整日挂在嘴边的,永远是什么家国大义和责任,跟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让他将家族发扬光大,难道他就不关心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这些?愿不愿意听他说这些?
殊不知,在这一点上,只会引来路拓更深的反感。
对自己,他的父亲似乎从来就不曾有片刻的温情和耐心。
只是路南封已经走远了,回应他的,只有一室压抑的寂静。
“嘶”等路南封走后,路拓一起身,就疼的倒吸了口凉气。
路拓一瘸一拐走出书房,没顾得上守在外面的青柠,径自埋头走向祠堂,青柠连忙跟在他后面。
等走出一段距离后,青柠四下望了望,才小声说道:“夫人那已经知道太尉大人罚少爷去祠堂的事了,夫人说,让少爷长长教训也是好的,省的少爷再惹些祸事出来。”
路拓停步扭头,“娘亲真的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