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笑笑似乎明白了些,却也更加糊涂,只能陪着笑脸问道:“房相,你能说的明白些吗?小子有点糊涂。”说话同时,何笑笑端起茶壶为房玄龄续了杯热茶。
房玄龄并没有立即回答何笑笑,深沉的眼神似陷入回忆,好半天才张口说道:“吕公弼大才且素有大志,年少时候曾游历天下,我们两个就是在哪个时候结识,在洛都畅谈了整整一晚,第二日道别时候,老夫想让他随我见秦王,他则想我随他回汴京,最后对视一笑各自离去。”话到这里顿了下,房玄龄摇头说道:“吕公弼家世不凡才情四溢,正值年少是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竟然变得阴阴沉沉,唉!”
说不清的叹息声中,房玄龄端起茶杯喝了口,似想把这段往事给咽下去,放下茶杯才接着说道:“这年些老夫一直关注着吕公弼,多多少少能够猜到些缘由,吕公弼之才说是入则为相出则为将一点也不为过,奈何其父为宋国宰相虽不敢说权倾朝野,那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吕公弼要是再锋芒毕露,那就是祸非福了。再者,吕公弼的生平之志是统一天下,然而宋国偏安一隅大都是小富即安的心态,加上宋国重文轻武,恐怕这些年过的不甚如意。”
房玄龄可是名垂青史的名相,吕公弼能得他如此夸奖可知其才。这刻何笑笑倒有些同情吕公弼,如果不是吕家恐怕早就另投明主了,怪不得他看房玄龄不顺眼,换谁也不能舒服。
房玄龄不知何笑笑心中所想,继续说道:“宋太祖武将出身,在众将的拥护下黄袍加身,立国后担心再有类似的事情杯酒释兵权让众将解甲归田,以致这百年来少有武将能跻身中枢,但凡权臣也知趣的不问兵权,长此以往武将地位越来越低,这百十年除去石守信,再无一位名将。”
何笑笑心底一阵无语,自古就是枪杆子里出政权,而这百年可是乱世,宋国竟没有一位名将却延续至今,不能不说是奇葩。就在何笑笑感慨时候,房玄龄突然张口问道:“宋国无名将且军力羸弱,偏偏又富庶天下,你可知道为何能延续至今?”
何笑笑正在好奇呢,听到房玄龄的话顿有了答案,张口便道:“莫非是因为宋国软弱,没争霸天下的雄心?”看到房玄龄的表情,何笑笑就知道猜对了。
房玄龄并不奇怪何笑笑能够答出来,可是看他回答的如此之快,心底还是有些震惊,不由得望了他一眼,接着刚才说道:“宋国也正是意识到了这点,也就无心强军以致军力越来越弱,当年圣上以三万玄甲军大败三十万宋军,也有这个缘故,不过这一场大败被仁宗视为奇耻大辱,立志报仇雪恨,最后拜狄青为帅执掌三军。狄青本是安山大营一士卒,因作战勇敢悍不畏死得到石守信的赏识传授兵法,称得上有勇有谋,执掌三军后大力发展水师,如今宋国水师之利大都是狄青的功劳。发展水师同时,狄青也在筹备骑军,只是宋国并无战马需从汉国秦国交换。汉国秦国每年从宋国求购大批粮草,除去金银之外也会用木材兵器做交易,但马匹却控制的极其严格,当宋国要秦汉以马匹交换粮草,两国岂能不明白宋国的意图?只是两国土地贫瘠少不了宋国的粮草只能答应下来,同时在暗中设计陷害狄青。”
瞬间,何笑笑便想到了他们要如何诬陷狄青,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而看何笑笑猜出所以然,房玄龄也就不再细说,道:“狄青出身贫寒却执掌了数十万大军,且为人耿直不懂变通,早惹得朝廷大臣不满,再加上有人推波助澜,一时间汴京街头全是狄青要谋反的传言,最后越传越烈被仁宗下狱,而狄青为证清白自绝狱中。狄青自绝后,仁宗虽察觉到了阴谋奈何木已成舟,而且数十万大军,再无人敢接掌帅印,当真可悲!”
摇头发出一声叹息,房玄龄接着说道:“经此一事,仁宗也就淡了这个心思,吕公弼虽能说服仁宗重建大军,可想要执掌帅印,难,不过……”拉长的声音中,房玄龄语气一转,沉声说道:“吕公弼蛰伏二十年,而今乱局已至,这个帅印,他怎么都要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