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爷沉默半晌,忽然眼睛一亮,说道:“小可想起来了。皇甫大人下葬的前夜,守夜的衙役说听见灵堂那里有动静。小人带人赶往一瞧,见皇甫大人的棺盖不知被谁撬开了。小人当时见没丢什么东西,也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哦?棺盖被撬开了?”九妹摸了摸下巴,又道:“听说烂柯寺的僧人法从自皇甫大人死后就疯了。这里面的事你可知晓?”
刘师爷摇头道:“一年前,衙里确实来了两个和尚,说是烂柯寺要起佛堂,希望皇甫大人想想法子。皇甫大人一听说这是好事儿,当下答应帮他们想办法。他们就溜了下来,谁知大人死了之后,那个叫法从的和尚也一夜之间疯了。后来,他的师兄见县衙已乱成一团,县令也没了,料想这经费是筹不来了,就带了他师弟回去了。”
这事九妹之前就已知晓,听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站在一旁的白玉堂听了,脸上神情却阴晴不定。九妹不知他怎么了,又问刘师爷关于县衙闹鬼的传言,并说自己刚来那天莫雨在亭子里见到一个白影。
刘师爷闻听变色,过了好半晌才说:“自皇甫大人死后,他的书房里就不太平。去打扫的衙役回来总说,自己在那里面见到了皇甫大人的鬼魂。久而久之,咱们就都不敢去那里了。要不是萧大人要小人开书房,小人这辈子都不敢去那里呢。”
从刘师爷那里出来,天已经蒙蒙亮了。九妹见白玉堂一路愁眉紧锁,问他可是有什么不对劲儿?
白玉堂道:“据我说知,皇甫谧此人最是厌恶这些僧侣。说他们整日没事干,只会坐享其成,骗吃骗喝。甚至还扬言说,如果有朝一日他做了大官,一定朝请让皇帝老儿下道圣旨将其统统赶出寺庙。可刚才刘师爷却说,他竟帮着筹措经费要盖佛堂。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兴许是人家突然有心向佛也说不定。”九妹道。
“也许吧!”白玉堂耸了耸肩,顺便打了个呵欠。
......
一夜未眠,回到房间,九妹倒头就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勉强爬起来。不过,她这也是无奈,只因莫雨风风火火的敲门说,柴玉来了,要见她。
九妹黑着一张脸,将门哗的一开,斜撑着一只手靠在门上道:“你回去告诉他,我现在困着呢?让他随便在外面转几圈儿再来!”
“这。。。”莫雨十分为难,转头瞧了瞧身后的廊子,只瞧柴玉已经走进了院子。
他听九妹如此说,朗声道:“客人刚登门,主人家就要赶客人走吗?”说着话已来到了九妹跟前。
九妹瞧他今日穿着一件淡青色的镶边袍子,头发高高束起,带着墨玉冠子,眼如朗星,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倒如喝了一口清泉,睡意竟也去了大半。
“你不在庙里好好清修,来这里做什么?”九妹斜眼问他。
柴玉不答,一手推开半扇房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自然是有事!”又道:“客人来了,茶呢?怎地如此怠慢?”
“有有。小的这就去沏茶!”莫雨将九妹推进房里,去厨房煮茶去了。
“你。。。”九妹刚开口,就被柴玉截住。
柴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瞧瞧你。一个姑娘家也不知收拾一下,披头散发的成什么样子?”
“你是来专程教训我的?”
“当然不是!”
“那你还这么多废话!”九妹白了他一眼,“说吧,有何贵干?”
柴玉碰了个钉子,笑道:“自然是有事请你相助。”
九妹笑道:“真是新鲜。这天底下恐怕没有你柴大公子办不成的事吧?你竟然想起我来啦。那小女子是不是应该觉得受宠若惊才是?”
柴玉点头道:“你要这么想也不是不可。”
这人还真是自大!九妹掉头不理他。
柴玉又道:“我查到杀害净心长老那凶手的下落了。今日是有个忙要请你帮。”
“哦?”九妹眼睛亮了亮,“你说!”
柴玉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并说了自己的想法。哪知正说着话,门板喀拉一响,萧有道兴冲冲的闯了进来。
一见柴玉,眼睛都整个亮了起来。“啊呀,柴公子,你什么时候到的?你不事先派人通知一声,也好让下官去迎迎呀。。。”说着一屁股坐下,缠着柴玉说些有的没得,一路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理。
柴玉绷着一张脸,被萧有道的唾沫星子逼着,不得不得离他远远的。九妹含笑瞧着柴玉,心想活该,谁让他平日里总是一副油烟不近的样子?
柴玉盯了九妹一眼,示意她赶快将她家这个活宝表兄拉开。九妹只当没瞧见,吩咐莫雨准备午餐。莫雨无奈的瞧了瞧比手画脚,唾沫子横飞的萧有道,倒了茶,自去吩咐准备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