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寻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觉得胳膊被人抓了一下,旋即一个戴斗笠的人拉了他就向外走。两人一直走出城,到了小树林才停下。
“多谢兄台出手相救。”李逸寻谢道。
“好听的话就不必说了,谁让我心好呢?”来人揭开斗笠,露出一张秀美的脸。
“阿九姑娘?怎么会是你?”李逸寻见到来人是九妹,显然很惊讶。
“不是我还有谁?”九妹板着脸说,“人家都不管你了,自己个儿是死皮赖脸的救人,也没见过我这么没自尊的人。”
“不是,你别误会。在下是怕姑娘出危险,想着柴公子或许能保护你。”李逸寻竟一时间有些窘迫。
九妹见不可一世的李逸寻竟也有这种慌张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故意清了清嗓子,“人也救了,这东西还你吧。”说着将一件物事扔给了李逸寻。
李逸寻接住一瞧,正是自己那块青玉令牌,“姑娘来就是为了给我送令牌?”
“随你怎么想吧,姑娘这就走了,没空儿陪你闲话了。”说着就要走。
李逸寻追上几步,“姑娘想必对在下有误会。如果在下早上的做法惹了姑娘生气,这就给你赔个不是。”又说:“姑娘今日又救了我一命,在下心中着实感激,真是无以为报。”
九妹听他一口一个在下,噗呲笑道:“你祖上是说书的吧?一口一个’在下’净说绕弯子话。”
“姑娘不生气了?”
“看你表现吧。”想了想又说:“如今济丰堂也被控制,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回汴梁。”李逸寻说。
“回汴梁?”
“济丰堂这个点,大理寺之中只有三个人知晓。”李逸寻若有所思说。
“你是说,朝中出了内奸?”九妹惊问道。
“不错,如果不把新月教安插在朝中的这个内奸捉出来,很多人都会白白牺牲性命。”过了一会儿,又说:“不过,在回汴梁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九妹怔怔的瞧了他一眼,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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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济丰堂这个暗点只有三人知晓,李逸寻将目标很自然的锁定在了剩下两人之中。
但大理寺卿崔正源他是不敢怀疑的,此人乃大宋两朝老臣,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他实在想不出崔大人背叛朝廷的理由。但另一个人就不一定了,此人乃洛阳首府梅舒玉,仁宗初年中的状元,但早年仕途不顺,后因诗文出众,才名上达天听才后部了洛阳一个小县的县令。之后,此人的仕途便畅达起来,三年前洛阳前首府病逝,本来要从吏部选当时的提邢周仲仁候补,不想有人竟向皇帝举荐了这个一文不名的七品知县。
皇帝早年读过梅舒玉的诗文,十分的爱才,认为能写出《寒梅》这样贞骨凌霜之作的人必定是个傲岸的正直之士,洛阳又是汴梁最重要的门户,得此人守护必定是可靠的,所以钦点梅舒玉候补洛阳首府。
梅舒玉来洛阳三年,洛阳百姓倒也安居乐业,从未出过什么大的纰漏。
李逸寻来洛阳之前为了便宜行事,曾知会过梅舒玉,所以关于新月教和济丰堂的事他是知晓的。会不会是他显露的呢?口说无凭,李逸寻决定亲自去拜访这位洛阳梅首府。
听闻洛阳大理寺有人来,梅舒玉坐不住了。他赶紧换好了朝服,忙不迭的去迎接。
在京城之时他就听说过李逸寻的名讳,只是那时人微位卑,一直没能相见,算起来,自己跟这位大理寺少卿还属同门。
在大宋,凡是参加过科举考试的士子都是当时主考官的门生,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惯例。一来考生可凭着此种关系得到引荐,二来主考官也可借着机会扩大自己的在朝中的势力,这是一种双赢的关系。
当年梅舒玉科考的主考官是吏部侍郎钱墨吟,李逸寻虽稍晚些,但也曾师从钱墨吟,所以攀起来,他们算是同门师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