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李泽在英国没有住很多天就被潮湿的空气弄的不耐烦,买了一张返程机票就回国了。初春的感觉,还有些冷意,但是这种冷和初冬的冷不是同一种,你可以感受到空气中的冷带有一种暖融融的基底,这种冷慢慢就会退化成一种暖,让大地复苏,所有冬眠的动物活泼欢快的跑出来,让所有的鸟儿有开始自由自在的在电线上练习自己的颤音。一年之际在于春,鸟儿也是要学习的!
他去了罗安诺的家乡,因为觉得好久都没有去跟她说点什么了,怕她自己孤单。春天的风柔和的吹动着他暗红色的头发,墓园比起冬天的静寂萧索虽然多了不少的嫩绿和希望但是仍旧空旷凄清。这里全都是逝去,全都是消亡。即使春天的新生也拯救不了这么多的的悲怆。
他斜坐在她的墓前,拿出那把跟了他好多年的吉他弹了一段舒伯特的小夜曲。琴声温柔的诉说着一个深埋在他心里的故事。带来的红色玫瑰,放在墓前一隅,这个表演她是他唯一的听众,李泽不确定罗安诺是否能够听到,他唯一确定的是她不会再笑脸相迎的为他鼓掌了。这首曲子的节奏舒缓优雅,李泽的内心深处却注满了悲伤。他回想起那个巴黎的冬天,命运捉弄让他上错了相反方向的汽车,于是就错过了见到罗安诺的最后一面。她静静的在他的心底藏了那么多年却还是没有感动上帝、神灵让他在最后一刻能够握着她的手,像情人一样拥抱她一下。
他们都是普通寻常人,这份爱恋微不足道,不足以成为哪个作家笔下不朽的篇章在戏剧的舞台上一演在演,让人唏嘘百年,反复歌颂。这些也不是李泽的追求,他只想像这个世界上成千上万不计可数的平凡恋人一样把她拥入怀抱,值得歌颂的爱情有什么好的,只有当事人知道他们在现实里走的有多么艰难,别相信爱情童话,更别膜拜传奇。只有平凡才是唯一值得歌颂的。静静坐了很久,在远处有几个捧着花的身影,在别的墓碑前祭奠着什么;手机嗡嗡的震动了起来,他拿出一看是叶浩博,叶浩博很久都没有打电话过来了,他不打电话的时候其实李泽是更开心一点,他知道只要他有电话过来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濒临崩溃的事情,他接了起来他的电话。叶浩博在另一头略带哭腔的叫他去喝酒,李泽问
“你现在在哪里?”
“在你的酒吧”望望远处的夕阳,他这才发觉黄昏就要上台,一天就要过去了。
“我今天肯定过不去,你别喝太多等我回去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