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从风稳步走进去,随意进了一间房,屋内烟雾缭绕,原是有一天然温泉被引入其中。
褪去衣衫,随着越从风的动作露出窄腰宽肩,结实紧致的背部线条,肌肤如白玉般没有丝毫瑕疵,好得让人嫉妒。
魔王洗澡,看不起。
迟欢捂着眼睛,果断背过身子。
“过来。”越从风开口,凭空变出锦帕扔到迟欢身上。
手忙脚乱地接住,迟欢有点懵,这是让她搓澡?
一个洗尘术就能解决的事,大魔王要亲自洗澡?
迟欢不想当搓澡工,越从风却早就不耐烦地虚空一指,迟欢整个人似被绳子牵引住一般,不受控制地冲向澡池旁,遂后膝盖着地。
“好痛……”虽然修士不怕这点小伤,但是肉、体上的痛感还是在的。
生理性飙泪,迟欢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微微看见越从风光滑的背部。她不想帮大魔王洗澡,她活了二十多年,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一来就让她看大魔王袒胸露背,她接受无能。
哪怕这个背,就是比别人的男人的背好看那么一点点。
不过她好像也没见过其他男人的背……
反正她不想,可她的手和脑子似乎分离了。脑子在拒绝,手却已经在默默搓背,还十分狗腿地问了句:“合适么?”
合适尼玛!迟欢唾弃自己,只是色字当头,不是,是刀悬狗头上。越从风这个大魔王武力值、颜值双双碾压她,她不从也不行啊。
越从风舒服地闭着眼,一丝轻笑从嘴边划过,他突然想起了往事。
“迟迟,这是你第二次帮我洗澡,还记得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么?”
迟欢回忆起原书剧情,犹豫开口道:“我捡到你的那次?”
说起来大魔王也是个小可怜,父母不详,年少时被人暗害失去修为,流落至人族。这才被女主捡到,后来在女主的帮助下治好了伤,独自回了魔族,又披荆斩棘成了魔尊。
女主对大魔王来说,可谓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她捡了人生中最落魄的他,给他衣服穿,给他饭吃。当然,女主是不会这么好心的,照原书的介绍,女主当时是贪恋大魔王的美貌和肉、体。
只不过那时候的大魔王满心都是报仇,肉、体是没被女主得到,倒是在成为魔尊后,找到女主,两人来了一场青涩的纯真恋爱。
自家的白月光变绿月光,换成她也是会生气的,她表示理解却不想成为刀下替死鬼。
迟欢踌蹴着要不要把自己穿书的事实告诉大魔王,但她还未想好措辞,就听越从风语含笑意道:“迟迟,我不高兴呢。”
迟欢:???
大哥,你又要精分了么?
越从风兀自转身,激起一室水花,糊了迟欢一身的水。
“迟迟,我还想若是你忘记我们的过去了,我也只能委屈你去死了。”
迟欢拿着锦帕的手一抖,快速开口道:“魔,魔尊大人,我,我没忘啊……”
迟欢双眼湿漉漉的,脸上因听到“死”字后,激动得双颊绯红。
“是么?”越从风笑不达眼底,“既然没忘,为什么要跟路青染那厮不清不楚!”
致命一问,迟欢也不知道为什么啊……海王的想法不是她想猜就能猜的,当然,她觉得女主多半是贪恋路青染的肉、体和地位。
毕竟大魔王虽长得不赖,路青染也不差啊。
外表呆萌小鲜肉vs高冷淡漠成熟男,以女主那个海王特性,这两个错过其中之一都是遗憾。
但迟欢不敢这么说,面对大魔王面含笑意的质问,她斟酌用词,尽量不触碰到对方敏感的小神经。
“魔,魔尊大人,我,我跟师尊是清白的……”
她颇为委屈道:“师尊如皎皎明月,是我最尊重的长辈,他也待我如亲生女儿般。今日他见我们在林中拉扯,你又有着魔尊的身份,即便现在三界和平,想来他心中也是不愿的。”
越从风手撑在浴池边,头自然靠在手上,露出右脸浅淡的酒窝。那酒窝娇小可爱,正如越从风此时的表情,让人不由心生好感,又瞬间放下防备。
迟欢从中看出了“继续说”三个字。
有戏!
迟欢继续瞎掰道:“我乃浮游派公认的剑尊继承人,身负传承人族剑道重任,若一心只知道谈情说爱岂不是成了笑话?师尊今日定是想断了我的心思才那般说话。”
越从风但笑不语,迟欢见大魔王没有变脸的趋势,心想这怕是觉得自己说得有理,便小心试探道:“魔尊大人,你看,师尊百年来也只我这么一个徒弟,正所谓师父师父,如师如父,教养之恩大过天,师命难违,要不我们就……这么算了?”
“算了?”越从风面容温和,笑意直达眼底。
不是假笑,也没有变脸。
迟欢毫不犹豫点头。
“迟迟,你与他以同心珠证白首之约?”越从风说。
“你还说他如皎皎明月?”笑弯的眉眼闪过一道寒芒,越从风瞬间变脸,“那我呢?你我相处多年,就只得“算了”二字?”
越从风一番追问,迟欢哑口无言。她好似突然懂大魔王为什么非得要虐杀女主,而不是一句分手了事。
这段感情里,他也是付出过真心吧。
没由来的,心里的疼惜多过害怕,她在学生时代暗恋过别人,只不过她暗恋的人另有所爱,那种失恋的难过,她深有体会。
而此刻的越从风,好像比那时的她还惨一些。
她想或许她该把真相说出来,大魔王能说出这些话,至少证明他是个心中有爱的人,说不定他知道真相,愿意放过她呢?
迟欢的想法一闪而过,下一秒她恨不得打醒异想天开的自己。
只见越从风不由噗嗤一笑,眼里的欢愉涟漪般散开。
“你不会以为我会如弃妇一般,这样质问你吧?呵呵……”他轻笑两声,话锋一转道:“你确实与从前不同了,今日竟叫我魔尊大人,没叫我小风呢。”
“不过没关系,不管你叫我什么,只要看见你这张脸,我就会想起,你就是顶着这张脸与路青染那厮不清不楚。我、很、不、高、兴、哦!”
一字一顿如凌迟极刑,说话间右手一挥。迟欢整个人似麻袋一般朝上空飞去,眼看就要撞在房梁上,却在人脸与房梁相触瞬间,被吸了进去消失不见。
屋内,温泉带来的热气不散反增,越从风舒服地靠在池子上,呼出一口气。
“得罪本尊的人……自然要留着慢慢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