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大家都以为,她一个宿州来的小丫头碰到了夫人手里,一定没有好果子吃。谁成想这才多久,夫人都被她斗跑啦!
夫人一走,阖府上下的女眷中,谁还有大小姐名份正?
她可是侯爷的嫡长女!
如锦一路从侧门出来,其实也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暗中跟随。
只不过,这种感觉等她拐过了第二个路口便就消失了。
她忍不住摇头,“平叔为了应付差事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不过,他这么知情识趣,下次我得回他一份大礼才对!”
如锦想的没错。
这点拙劣的李代桃僵,门房看不出来,但慕平身为临安侯身边的第一侍卫,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呢?
只不过慕平掰着手指想了半天,若他真的听从侯爷的吩咐一路跟着大小姐,那势必是要惹了大小姐的烦,大小姐不高兴了侯爷一准儿要骂他。
那还不如直接挨侯爷一顿骂呢!
至少大小姐得念他这个人情。
如锦趁着夜色匆匆拐进了朱雀街,又在一条狭长的巷子口停下,见四下无人,这才悄声推开一道虚掩的小门。
院子内早有马车准备好了。
她一跳上上车,前门便就开了,马车光明正大地从院子里出去,不一会儿就驶没影了。
马车里,李渡一身墨蓝色的锦袍,头上戴着金冠,眼神温柔,嘴角噙着笑意。
如锦眼中一热,竟有泪珠滑落,“太子哥哥!”
她撇过脸去,将眼泪用袖子擦干净,然后转过脸来,“平常看不出来,今日你用心装扮过,与你父亲真的太像了!”
沈舟从前也是承德殿的人。
只不过那时他还年轻,不显于人前,若不是如锦让小杆子细心查过,这段经历也很容易被隐去。
既然是承德殿旧人,不论沈舟在先太子和柳家的事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对于先太子总会存有敬畏之心。
所以,如锦才提议让李渡假扮太子哥哥,与她一块儿装鬼吓那沈舟一吓。
李渡微微一愣,轻轻地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真的……像吗?”
父亲去世时他还在襁褓之中,还未记事的年龄,对周遭的一切一无所知。
懂事后也常常好奇自己的父母亲是怎么样的人。
母亲的还好,外家鲁国公府保留着母亲的小像,可是父亲的模样,却翻遍了整个皇宫都寻不到一张画像……
再后来更懂事一些,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而先太子对于陛下而言,似乎又是一个禁忌,他便乖乖地闭嘴,不言不问。
但哪个孩子对自己的父亲没有孺慕之情呢?
他也想知道父亲长什么模样。
如锦怜惜地握住他的手,“你的眉眼有七分像太子哥哥,只不过太子哥哥温和谦逊却又自信蓬勃,他走路时有风,眼神里有光,而你过于内敛了。”
她伸手将他的嘴角往上拉开,“等会儿见了沈舟,你要这样笑。太子哥哥就是这样笑的。”
李渡心里知道,可能是自己装怂太久了,看起来便也很压抑的样子。
背负着身份的枷锁,他的确很难在人前有自信的光芒。
他认真地望着如锦,用力地扯着微笑,“锦儿,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