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侯眼泪汪汪地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李渡,又看了看女儿,再看了看李渡,最后又将目光收回到女儿身上。
他这番纠结,实在是将一名老父亲的犹豫不舍艰难表现地淋漓尽致了。
最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大腿,“锦儿,爹是答应过你。爹答应你的事也必定不会食言。你若是非要嫁恪王不可,那……那便随你……”
这便算是同意了。
李渡的脸上刚燃起喜悦之色,忽然听见临安侯叫了他的名字。
“恪王!”
李渡连忙恭谨地道,“侯爷,我在!”
临安侯眼神复杂地望着李渡。
此刻,无声。
但他眼神里分明在痛斥着三个字狐狸精!
他冷哼一声,“恪王,我临安侯的女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迎娶回家的,你今日求娶之心不够虔诚,等你求得陛下的圣旨,诚心诚意地前来,我必定答应将锦儿嫁给你!”
答应是答应了,但也没那么容易。
若是不给恪王这老小子设置点障碍,就怕他太得意尾巴翘起来,将来可要压着锦儿。
呵呵,不是想求娶锦儿呢?
若能求得陛下的赐婚,那老夫又岂敢不从?
说起来,恪王若是当真能不费吹灰之力取得陛下赐婚,那也能从侧面证实鲁国公所言非虚。
只要陛下与恪王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传言中那么僵硬和虚伪,那么,他也能放心一点了!
鲁国公闻言哈哈大笑,他连忙叫道,“恪王,还不快谢过你未来老丈人?他只给你提了这么一个条件,可谓真是体贴,这可是对你很是满意啊!”
临安侯满脸写着困惑。
啥?
体贴?
他是这个意思?他怎么不知道呢!
人人都说鲁国公是个雁过不留毛的老滑头,他因为没怎么打过交道还不信,但这么处着才没多久,他就明白了,传言非虚啊!
狡猾!
真是狡猾!
他这分明是对恪王的试探,竟能生生被说成是体贴,这老头也太懂得在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鲁国公才不管临安侯心里怎么想呢。
反正大外孙和锦儿的婚事八九不离十,算是定下了,这就了了他一桩心愿。
不,是两桩!
想要锦儿为孙媳是一桩。
但为大外孙成家则是他更大的心事。
如今两桩心事并为一桩,两件事儿一并解决了,他老头子心里偷着乐呢!
他眯眯眼地撸着胡须望向临安侯,“很好,很好。恪王没有父母,老头子是他的外祖父,将来他们小俩口的事,就免不了由贤侄和我这个老头子多多托着了!”
临安侯苦着脸扯着嘴角,“呵呵。”
这婚事能不能成,先看恪王能不能请下陛下的赐婚圣旨再说吧!
若是长女真的成了恪王妃,那不必鲁国公说,自家的女儿女婿,他自然是要多看顾着点的。
只要恪王不动不该动的心思,以他如今的地位,怎么也能保得住女儿一家平安。
既然已经说定了,鲁国公心满意足地带着大外孙告辞。
李渡的前脚刚踏出屋子,就被临安侯叫住了。
临安侯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假装眼里进了沙,“恪王,你年轻眼睛好,帮老夫看看,我的眼里是不是进了沙子?”
鲁国公笑着摇摇头,一边走出屋去,一边说道,“恪王,那你就好好帮你未来岳父看看眼睛吧,外祖父在外头等你!”
他顿了顿,“锦儿,你送我出去,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如锦看了看临安侯,又看了看李渡。
最后,她挽住了鲁国公的手臂,笑着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