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燕窝粥。”白芷道:“刚喝完就要出来采花做香囊了。”
姜云衢再次瞄了眼花圃里那抹娇小的身影,很快收回目光。
这时,孔嬷嬷走过来,想到先前的事儿,面上还有些愤愤的,“姑爷留在后头处理得如何了,我们家姑娘是否要依着老太太所言,每日都得早起去给她请安奉茶?”
姜云衢笑了笑,并未与嬷嬷置气,“少奶奶在娘家那会儿何时起,在这儿就何时起吧!”
孔嬷嬷心中郁气总算是散了,瞪着一旁的白芷,“没见姑爷坐半天了么,茶呢?”
白芷佩兰两个对视一眼,忙进屋去沏茶。
姜云衢在庭院里坐了一盏茶的工夫,看着小娇妻采完花从花圃里出来,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半夏蹲身把她包着绣鞋的巾帕取了,她弯腰仔细看了看,确定鞋底还是干净的,这才满意地挎着自己的小竹篮回了房。
孔嬷嬷解释说:“姑娘在家时便如此,不爱跟人交际,就喜欢花儿草儿的。”
姜云衢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没有多待,喝完茶便起身走了。
和离的事儿顶顶重要,姚氏怕横生枝节,便没有耽搁,第一时间雇了马车离京回到溪水村。
老曹氏大概是知道她今儿回来,便哪也没去,就在堂屋坐着。
姚氏进门时,老太太正在打盹儿。
“娘,我回来了。”姚氏一面说,一面打了帘子进去,把包袱搁在桌上。
老曹氏睁眼看她,问:“那边儿婚事办妥了?”
“妥了。”姚氏只回答了两个字,没有多嘴跟她提那位少奶奶的事儿。
老曹氏深深叹了口气,“是姜家没那福分能留住你这么个儿媳妇。”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姚氏自己倒了碗水喝着,“我自个儿什么性子我清楚,跟他会走到今天,也不全是他一人的责任,既然磨合不了,那就干脆分开各过各的。但人分开,情分还在,往后得了空,我还是会回来看看老太太的。”
“难为你还能有这份心。”
把屋里该带走的东西都收拾好,姚氏才洗干净手去厨房,给婆婆做了最后一顿晚饭。
晚饭后,老曹氏便挨家挨户去通知姜氏族人,说明山两口子和离了,得挑个日子开祠堂,当着祖宗牌位把姚氏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
和离的事儿,当初姜妙打官司时姚氏就已经提过一次,只不过那时候因着老曹氏没同意,姚氏的名字便还待在姜家族谱上,这事儿最终只得不了了之。
族人们还以为,姚氏应该是打算将就着过下去的,不想,如今又重新搬到明面儿上来。
“大春家的,就没法子把人给留下来吗?”有个年老的婶子看着老曹氏,一脸惋惜,“姚氏可是个好媳妇儿啊,虽说性子泼,可人家做事从来一板一眼,旁人是挑不出错儿的,就这么离了,可惜呀!”
老曹氏勉强笑笑,“若不是真都过不下去,谁一把年纪还会提出和离,他们两口子都心平气和地商量好了,那就由着他们吧!”
次日一早,族长便带着族人开了祠堂,当着祖宗牌位和所有族人的面宣告姜明山与姚氏和离,最后把姚氏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
姚氏离开溪水村时,心里空落落的。
毕竟是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已经有感情了,如今说走就走,她心里堵得慌。
之后,姚氏回了趟娘家,把自己跟姜明山和离的事儿告知了爹娘,毫不意外地被她娘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她就是作,成天闲着没事儿爱折腾,姜云衢都熬出头高中进士搬去京城了,她还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和离,不把自己作死不罢休。
姚氏全程没回嘴,安静听着她娘骂完便拿上自己的东西走人。
入京后,直奔石磨胡同。
陈氏住的是正口进去左边第三间,她住的是正口进去右边第三间,刚好对门。
马车到达院门外,姚氏下来拿东西,正巧对门有人出来,她抬眼一瞧,正是陈氏。
陈氏没料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碰到姚氏,只当对方是特地来看自己笑话的,想到儿子成亲那日便是这贱人替她坐的高堂,顿时一阵气血翻涌,双眼瞪圆,“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