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拐上游廊,蔓儿在身后唤了一声。
“刚刚看到的回去不要与母亲说。”
“可是姑娘……”
“我若是发现你在母亲面前提起妤妹妹,便让你以后再进不了武宁候府的门。”
“奴婢晓得。”蔓儿沉默半晌,再拐出游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姑娘,其实您不必难过。妤表姑娘无论是身份还是才情都无法与您相提并论。她那样的人就算是机关算尽,最后不过也就是做陆世子小妾的命。”
顾婉听到这里忽地顿住脚步,人前十分温婉的她用凌厉的目光扫向蔓儿。
“谁告诉你我难过了!嗯?”
蔓儿被这突然扫过来的严厉目光和冷冽气势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
更何况顾婉这人谁还能比她更了解!
像这种表面上温和得如同旭日朝阳,但实际上自尊心很强,又有心计和手段的女人她见得多了。
心中虽这么想,但她现在毕竟是顾婉的奴婢,“姑……姑娘。奴婢跟随姑娘多年,还能不了解姑娘的心思。奴婢这也是心疼姑娘啊!”
“没什么心疼不心疼的!我有爱慕一个人的权利,别人自然也有。”
蔓儿看到顾婉那冷静自持的表情,一时还真有些分不清她是不是在自己面前掩饰。
刚想继续添油加醋编排霍知妤几句,说她肯定是用尽手段勾.引陆世子的。便听到顾婉用更严厉的口气说道:“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说妤表妹以后是小妾命?上次我警告你的话都这么快就忘了?而且,外祖母也断然不会让妤表妹做人小妾的。”
蔓儿想说:就算太夫人不会让霍知妤做小妾,但她自己会犯贱啊!
但她想如今说这些不但为之过早,而且还容易打草惊蛇。
于是她低眉敛目,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内心却在反驳顾婉:你现在表现得大方得体的,内心不一样嫉妒霍知妤嫉妒得要死。
刚刚看见陆均送给霍知妤错金博山炉的时候,你不是一样脸色煞白。
明明喜欢错金博山炉的人是你,却偏偏让陆均拿来送给视之如敝履的霍知妤。
反正心里堵的是你又不是我!
“姑娘是真的不记得蔓儿跟了姑娘多少年了吗?”说着她还抽出帕子抹了抹眼泪,一副委屈得要哭了的样子,“蔓儿也是为了姑娘打抱不平。”
“好了,都还没说你两句你倒是先哭上了。若不是念你跟了我多年,若不是了解你是个忠主之人,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换魂了,整天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奴……奴婢,姑……姑娘,奴婢下次不敢了。”蔓儿听了顾婉这话,紧张得连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行了,你下次不要再说妤表妹就是了。瞧你吓得像是伶儿附体了似的。”
顾婉说完继续向前走去,情绪已经完全恢复平静,就像刚刚没有看到陆均送霍知妤错金博山炉,没看到他温柔的揉她的发顶似的。
蔓儿也觉得奇怪,按理说顾婉很爱慕陆均啊!哪个女子能忍受心爱的人倾慕别的女子?
还是太夫人当着顾婉的面承诺过什么,所以顾婉才这么成竹在胸。
可惜每次她都不能跟随顾婉进太夫人的内室。
不行!她不能再等了!
既然不让她回去与侯夫人说这些,那她回去可以和侯府的另外一个人说,结果也是一样的。
总之她不能让霍知妤和顾婉过得痛快。
*
霍知妤加快了步子想回山茶院,不想才走到一半,就觉肩头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她差点都以为又是陆戈那个疯子跑出来发疯了。
可又想到上次陆戈晕了之后境况很不好,一直在卧床休养。
她这才放下心来,皱眉拂了拂肩头。
之后才开口:“二表哥,快出来吧!”
听了霍知妤的话,陆裴才从树上跳了下来。
身手虽算不上敏捷,但白衣飘飘,如雪落人间,美不胜收。
“就知道你会猜出是我。”
陆裴拍了拍手,然后才掏出一方帕子替霍知妤拂了拂肩头。
“知道你爱干净!”
霍知妤这才想起,在书中陆裴就是最了解她的人。
没想到如今已经物是人非,陆裴还是能看穿她的小心思。
她一个皱眉,陆裴就知道她是觉得砸在肩头的东西会有些脏。
像陆裴这么心思细腻的人,想了解一个人似乎真的很容易。
所以,跟陆裴这样的人相处,更要加倍的小心。
正想到这里,霍知妤看到陆裴已经把手伸到了袖子里,似乎在掏什么东西。
霍知妤只觉得头大……莫非陆裴也要送她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