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会叫人把赵振傲送到婆婆和她孙儿的坟前去。”陆湛又道:“这样赵振傲也联系不到此事和戏班有关。他受了重伤,估计需要将养一段时日,等我弄到通关文牒,再送戏班离开京都,到邻国暂避一段时日。”
霍知妤颔首,不再说什么。这件事陆湛从开始就已经完全计划好了。他不想那日看见那个小生和戏班班主再布婆婆和她孙儿的下场。
她知道鲜衣怒马之下的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却没想过他的心思如此缜密。
两人没有在外头多耽搁,直接回了诚国公府。
不想诚国公府门前,有人直接将他们拦住。
“是昭阳郡主让小的来送东西。”那人将手中之物交与陆湛手上,行礼之后便离开了。
两人等入了诚国公府大门才将那东西拆开,可不就是刚刚陆湛才提到的通关文牒吗。
霍知妤没想到昭阳郡主想得如此周到,脚都受伤了还帮他们布好了后路。
不过这次霍知妤没有在陆湛面前帮昭阳郡主说话。
昭阳郡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陆湛的眼睛会看到。
这次陆湛真的没有说什么,而是将通关文牒小心的收好,对霍知妤道:“事不宜迟,我将东西送去戏班,以免夜长梦多。回去之后好好吃饭,这一顿算表哥我欠下的,改日一定请妤儿吃顿好的。”
“四表哥快去!”霍知妤对着他摆了摆手,看着他转身出府,对着他的背影露出淡然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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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扶云居,陆戈已经睁开了眼,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依旧空洞。
诚国公看着已经悠然转醒的庶子,脸上却丝毫没有喜色。
“他醒来后意识就进入了混乱的状态,有时连我也不认识。而且他再也无法入眠,这可怎么好?”诚国公对着一旁太医道。
太医将放在陆戈腕上诊脉的手拿下来,对着诚国公陆行知摇了摇头,“如此下去,将很快油尽灯枯。”
“那如何是好?”诚国公急道。
太医再次摇了摇头,“这种状况我也不曾料到,如此下去恐怕维持不到来年春天。”
诚国公这次比以往倒是冷静了,他垂下头看着陆戈,再次出口的声音却是无比冷静,“上次我问你的方子怎么样了?”
“他如此状况很难有子嗣,就算吃药也不一定能成功,而且极容易让他亏损致命。”
“我现在顾不得那许多了。”陆行知仿佛要破釜沉舟。
“行知,你怎么那么糊涂啊!你我相识多年,我不得不劝你,你又不是没有其他子嗣,为何一定要留住这一脉呢!”
“我一定要留住这一脉!”诚国公露出无比坚定的眼神。
“你呀,糊涂!你因为这个外室生子,在外面的名声已经坏到什么程度了。还是如此顽固不化。”
“我不管,总之我要留住这一脉,不然对不起……”他顿了顿才说道:“惠娘。”
“你呀,真是执迷不悟!”太医说完也不与他争论,提起药箱便走了。
“方子尽快给我!”诚国公只在后头补充了这一句。
霍知妤回山茶院的时候,便看到边摇头边气冲冲走路的太医。
“哎呦!”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撞到人了,太医才停下了脚步。
霍知妤与这位太医并不相熟,只一颔首便要继续走自己的路。
“你不是常替你母亲尝药的那小姑娘?”太医突然在霍知妤身后说道。
这句话立即让霍知妤停住了脚步。
尝药?霍知妤转过身去看向那位太医。
太医笑笑,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都长这么大了,你不记得我了吧,当年你母亲病重,是你大舅舅求了我去霍府给你母亲医治的。”
那太医似乎很愿意跟霍知妤说话,又接着道:“很遗憾没有治好你母亲的病,只不过她的病重在心,她心结解不开,所以药石不灵啊!”
那太医后面说的话霍知妤几乎已经听不清,但经过这一提醒,她忽的就想到书中一个不太重要的剧情,那就是原主霍知妤在母亲生病的时候,时常伺候在病榻旁。
因赵兰从小是在诚国公府,在太夫人的身边娇养着长大的。所以她十分怕吃药,觉得很苦。
每次小霍知妤都会亲自喂母亲吃药,还会骗母亲说药一点都不苦,自己喝上一小口给母亲瞧,“娘,你看,这药不苦的,妤儿都喝了。”
之前她一直想不通,替淑妃试药的明明是自己,她只是一缕魂魄来到了这里,为何这具身体会出现反应。
今日经过太医无意的提点,让她不禁猜测:难道是两个霍知妤几乎相同的经历,才会让现在她身体里有了这种自愈又愈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