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看会儿你就走吧,不然我会有罪恶感。”费望没动西瓜,在看微博超话内容。
张斐博神色诡异片刻,敢让自己去卧室,那人藏在别的地方,张斐博的视线落在不远处唯一没去过的衣帽间。
“上次我见你穿的有件衣服特好看,你借我穿两天吧?”
费望皮都绷紧了:“你说得是哪件?我去给你拿。”
“哎,你让我去看看,要有更好看的,我就不要那件了。看你也喜欢的样子,君子不夺人所好嘛。”张斐博说着放下西瓜抬脚往衣帽间走。
费望头皮发麻,一时竟找不出理由阻止张斐博,眼睁睁看着人进去。
回过神来赶紧跑过去,这一看心跳都被吓停了。
张斐博的手落在大衣柜把手上,扭头还很有礼貌地问:“我能开吧?”
费望扶额:“答应我,等会无论看见什么都要保持冷静。”
费望明白了,张斐博猜到他家里藏人,就是可能没猜出是谁。
一想到等会两人见面的天翻地覆,费望脑袋阵阵发疼。
张斐博什么都明白,却还是坚定拉开衣柜的门,对上俞珩那张虽冷淡但英俊的脸,张斐博脑袋嗡了下。
“他!你最好给我解释!”
“他过来找我说点事,就这么简单。”费望说。
被发现的俞珩从衣柜里面钻出来:“你好。”
“我很好,你大概不好了。”张斐博牙痒痒道,四处张望找武器,靠拳脚功夫估计打不过,俞珩也太高了,张斐博认怂,拿到东西就不好说了!
费望大惊:“俞珩快走!”
俞珩私心不想走的,因为本次来的目的没达成,话没说清楚,事情也没办成。
可眼前局势似乎很不对,费望朋友一脸要杀他的表情,再继续逗留下去,大概率要发生流血事故。不是俞珩挨打,是张斐博被伤到。
初次见面,俞珩不想留下坏印象,顺从往外走。
张斐博哪能让人轻易走了,找不到武器,急中生智脱下拖鞋就要打俞珩:“渣男,你还真有脸上门,欺负咱们望望宽宏大量,不和你计较吗?我说你这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份上!”
费望拦住张斐博,劈手夺下拖鞋:“不是你想的那样。”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维护他?”张斐博不敢置信,指着俞珩就是破口大骂,“他是伤害过你的渣男,不是细心呵护你多年长大的贴心男朋友,你在想什么?”
俞珩不走了,转身走到张斐博面前,脸色不好看地问:“你说谁是渣男?”
应付一个就够累的费望再看又回来的俞珩,一个头两个大:“不是让你走吗?”
“说你,就你是玩弄咱家望望感情的渣男!现在又想吃回头草,别以为在外小有名气,就能为所欲为,俞珩,做人真得要脸!”张斐博恨不得越过费望,把手指戳到俞珩脸上,看看这渣男脸皮有多厚。
“他和你这么说的?”俞珩不为所动,从容不迫地像是在面对情绪激烈的记者。
这句话里面的他是谁不言而喻。
费望尬得想找个地缝藏起来,张张嘴:“当年…”
“里面有误会,你不能不听我解释就给我盖章。”俞珩说。
张斐博听不下去了,剧烈反抗:“什么误会?是他误会你玩弄感情,转头和别的女生在一起,还是你对他爱得深沉,迫于种种压力不敢说?”
“我和他的事似乎和你无关。”俞珩冷声道。
一句话让张斐博偃旗息鼓。
“你以朋友身份帮他声讨我,闹到让他尴尬的地步是否真的合适?”俞珩又问。
张斐博憋红一张脸,这和印象中看过的俞珩不同,能言善辩了许多。
费望犹豫片刻松开张斐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件事没弄清楚前,你先让我和他好好谈谈。”
张斐博拿过拖鞋穿上,感觉自己特多余:“望望,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要懂得甄别真假,别轻信他人言。”
费望看了眼俞珩,又看了眼张斐博:“说这话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这屋里有几个男人?”
“别在意细节,我的意思你懂。”张斐博说着剜了俞珩一眼,敌意未消。
俞珩没和他计较,从这份关心不难看出他是真关心费望。费望有这么好的朋友是好事。
“懂懂懂,你是去我房间等着,还是先回去?”费望问,既然东窗事发,他也就敞开了说。
张斐博是想留下,考虑到有自己在,他俩放不开聊,哪怕不放心,还是说:“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不会有事,你走吧。”费望好笑道。
张斐博点头,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走,换鞋的时候还恶狠狠瞪着俞珩。等房门关上,屋里安静下来,四周静悄悄,留下费望和俞珩相对无言。
费望非常窘迫,大概二十多年遭遇过的尴尬都没这刻汹涌。
让张斐博和俞珩撞一起,两人没多大事儿,反而是他这个旁观者最尴尬,这要说出去恐怕没人信。
俞珩仿佛读懂他内心活动,善解人意主动开腔:“接着聊?”
费望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啊?”
“接着聊在卧室里面的话题。”俞珩重复道,“说说高考后我不在临安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费望低头看着脚趾,他这话什么意思?
是真要和他回忆往昔,再从中抽丝剥茧的找到反驳自己的点,好把过去抹平吗?
行吧。
他抬头神态已然恢复如常,往沙发走:“故事有点长,坐着聊吧。”
俞珩自然没异议,他说怎样就怎样。
“高考后我去找过你。”费望盯着手里的西瓜,思绪似乎顺着这句话回到那年夏天。
临安市夏季日复一日的热,一开门就能感受到热气迎面扑来。
费望是真不想挑半下午出门,可是没办法,谁让他得到准确消息说俞珩四点半的飞机,这次要见不到,下次就得三个月后,他等不了。也受不了俞珩那么久不理他。
高考前的不欢而散,直接导致他和俞珩到现在的不联系,这些日子,他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费望小跑着坐上出租车,摸着口袋里面的银行卡和身份证及护照。
只要和俞珩和好,他当场买机票跟人去比赛现场,全程陪同。
当然了,得先问问俞珩愿不愿意。
以他两的关系,俞珩不会不愿意吧?
他想到和好的画面,翘起唇角,小样,我都主动求好,你还能视而不见?
少年的心思单纯又热烈,完全没想过会有另一种结果。看见俞珩和漂亮女生有说有笑的时候,费望慌了,不知道怎么办。
那是一对无论从外形还是气质都很般配的玉人,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刺伤他的眼。
费望恍惚间想起,和俞珩认识那么久,他没问过对方性取向,轻易默认对方喜欢他。
还真是可笑呢。
费望没有去追问的勇气,掉头离去,顺便删掉俞珩所有联络方式。原来对方这些天不联系他,是早有新欢,是他太傻,以为对方和他一样难过。
费望心情郁闷,被费爸爸看出来,谎称帮他报了国外旅行团,问他愿不愿意去。
费望想着留在这地方会更伤心便去了,从这养成旅行习惯,每到寒暑假都会跑出去玩,成天不在家,自然也不知道俞珩多次找过他。
俞珩听罢缄默良久,忽而问:“这就是你叫我渣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