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辛苦、不辛苦!这儿的活可比俺老家里轻松多了,主要的是还吃得好,管饱!”越越激动,络腮胡看着言笙抿嘴微笑的模样,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了,讪讪摸着脑袋,嘿嘿地笑,老实的庄稼人模样。
“二姐莫要怪罪奴才话多……”拘谨的时候,他才会自称奴才,带着点儿心翼翼的讨好。
“无妨。我这院子清净,平日也没什么人来话。”言笙摇摇头,的确是很好话的模样,安安静静的听着。
想来,方才这二姐脾气不太好,一定是被扰了清梦才迁怒了自己,络腮胡如此想着,心下渐松。
言笙似乎兴致很好,有一搭没一搭地着话,都是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话,“你唤柱子,是管家爷爷给你取的名?”
大多数奴才进了府,签了卖身契,自然是府里的人,之前的名字大多都是不能用了,特别是主子身边的下人们,名字大多吉利又好听。
“不是,奴才本来就叫柱子……奴才老家都是庄稼人,没什么文化,奉行贱名好养活的道理,取名都是柱子、狗剩一类,好记、又好养活。”
“哦……倒是有趣。”言笙点点头,笑得一脸温软,摆摆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是……”络腮胡应着,这一回,明显轻松了许多,倒也是真的开始一门心思地扫雪,竟然今日不曾得见,往后总有机会的,既然要在府里留下来,活总要干好。
却没有发现,言笙落在他背后的眼神,再无一丝温软。
刘老伯,住在西市老街口,常年负责给言王府送菜,起早贪黑的,本来,这样的人同王府姐自然不可能有任何交集,可偏偏的,他送菜时间不固定,有那么两回,撞破了言笙翻墙进出……
之后倒也有了几分“忘年交”的革命友情,顺道儿的时候还同言笙打过几回掩护,刘老伯是个鳏夫没有子女,对这个“在王府夹缝里艰难生存”的丫头也是疼爱得很,好几次还偷偷为她带零心吃食,这一来二去地,倒也算是熟识。
于是,言笙便知道,刘老伯,是没有这么大的侄子的。
曾经倒是有一个,是个读书人,寒窗十年苦读考了个秀才,却在上隆阳赶考的途中突感风寒,去了……
如今这个自称“柱子”却明显对这个名字还不太熟悉,唤他的时候都没有反应的人,连来历都是假的。
如此煞费苦心,想来也不可能只是想要进来做个洒扫庭院的下人,只是不知道管家如何就没有查到这茸细,要知道,言王府的下人素来是盘查地最严的。
……
“寒地冻地,你便如此坐在这石头上?也不怕病体未愈,病情又加重了再昏睡一日?”秦涩入院,就看到这丫头抱着膝盖坐在石头上,斗篷松松散散搭在肩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那个扫雪的下人,若有所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