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往后，你想要她换你一声外祖母却是不成了哦。”

皇后轻轻拍着言笙的手，话却是对着那老妇人的，方才隐约的猜测才算得了证实，这位老妇人便是她的外祖母，镇南王府的老夫人，一品诰命，德高望重，足矣在这样的场合，挤开贵妃，坐在皇后娘娘的左侧第一位。

老夫人重重哼了声，才一脸不愉地道，“你瞧见她唤我外祖母了？”有些傲娇。

“外祖母。”

干脆利落，来自那个行礼之后就一直不曾话的言笙，叫声脆脆的，叫完勾着嘴角一笑，笑意清浅却柔软。

老妇人一愣，突然就不会话了。

王若水在自己母亲一旁坐了，弯着眉眼笑得乐不可支，能让祖母这样不出话来的人，言笙是头一个。

“哈哈！”皇后顿时就乐了，指了指老夫人，对着大家调笑道，“瞧瞧，瞧瞧，原来是因为这事儿。这事本宫可不帮你，你自己问问言笙丫头，她认得你么？”

“本宫了多少年你那脾气哟，犟！这些年，就看着旁人欺负这孤苦无依的丫头也不出来管管，怎么地，她身上没流着你们镇南王府的血？”

当年那事情，在座的基本都有所耳闻，便是年纪尚的姐们，也大多零零碎碎地听了，本都是府中当家主母、正经嫡出姐，自是最瞧不得那些个妾之流，如今见皇后有心偏帮，自是顺着频频应是了。

终究是上一辈的恩怨，纵使镇南王府和言王府不相往来，可无论如何也没有怪罪一个丫头的道理，若镇南王府真的如此不讲道理，也不会同意将王若水嫁进言王府二房去。

这些年，关注是有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也是有的，但生疏，也是明明白白摆在那里的。老夫人哼了哼，心中的郁结却也因为那声干脆利落的“外祖母”而软化了不少，冷声冷气地着关心的话，“你这丫头也是笨的，旁人欺负你，你便不会来镇南王府么？当我们镇南王府没人了不成？还是觉得我老太婆会吃了你不成？”

“嘿，我你个老婆子，这会儿倒起这话来了，就你方才那模样，可不就像是要吃饶么。”皇后今日手中的一碗水是坚决不端了，牵着言笙的手便是处处维护着，笑着问在场的夫人们，“你们倒是，是不是这个理儿了？”

“是是是，老夫人最是刀子嘴豆腐心。”

“嘴上着嫌弃的话，心里头指不定多喜欢呢！”有人笑嘻嘻的，看着也是热络不拘谨，想来也是皇后一边儿的，她对着言笙笑呵呵地，“平日里同这位姐不曾走动过，上一次见面还是你时候，如今倒是出落地亭亭玉立。”

“老夫人瞧在眼里，还指不定怎么欢喜着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着哈哈着无关痛痒的恭维话，亭亭玉立之类的词汇，用起来顺溜得很，但也仅限于恭维容貌这一块。

言笙始终含笑听着，并不言语，只到这会儿这些个夫人大体都已经恭维完了，才笑着道，“外祖母的话，笙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