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梦魇,足以跨越时间、跨越空间,同你纠缠上四年,挣不脱、甩不掉。
有没有一个女孩,纵使她同你说了这世间至绝的话,纵使她将你拦在此生心门之外,要与你划清界限,要同你此生不复相见,可你,还是在多年之后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溃不成军。
有的。
可彼时你并不知道,多年后,那个人,还是可以如此自由出入她的世界、她的院子、她的闺房。
她将你忘了,却并未将他忘记。
今夜一直都觉得恰到好处的微风,此刻才觉,冰凉彻骨。
那一夜,她说了那么决绝的话,拉着另一个男子的手,入了烛火昏黄的里屋,而那男子,一整夜不曾出。
那一夜,她屋子的屋顶上,多了几排空酒瓶。
往事如烟。
那些以为已经被掩埋的心情,在看到门口站着的微微有些错愕的男人时,终于卷土重来,如同,最浩瀚的海面腾空而起的巨大海啸。
他说,“是你。”冷若冰霜的声音,宛若来自地狱之下。
嗜血的妖精,甘愿成魔。
言笙一惊,为他口吻中的肃杀,只以为俩人有仇,偷偷去看门口的男子,见他没睡醒的模样,半点靠不住,便小声问秦涩,“你们……认识?”
“不认识。”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
声音干涩得很。
的确算不得是认识,只是一面之缘,却是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一面之缘,浑身浸在冰水中的压抑感,没有被握着的那只手,紧捏成拳,却不觉得痛。
心口的痛,才无以复加,连呼吸都痛。
“啊。”门口的男子,反应慢了许多,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应了。
他身材颀长,面容却说不上精致,和秦涩、浮生相比,显得有些粗狂,至多只能说平凡,打扮也随性,麻布长袍、麻布腰带,身上并无其他坠饰,可整个人看起来,却有种……笃定的气场,又似不拘小节的江湖气。
他对于秦涩的敌意似乎并未察觉,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有些迷茫,有些迟钝,像是不曾睡醒。
他也不等人招呼,直直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听闻你伤了,煦渡在温柔乡里自然顾不上你,让我将这些药丸拿过来。”说着,从怀里掏啊掏的,丢出一包牛皮纸包,搁在言笙身旁的小几上,才后知后觉地瞧了眼秦涩,道,“似乎……哪里见过。”
是真的迷茫。
眼睛耷着,似乎困得很,伸手打了个哈欠,说着似乎见过,但瞧着又半点好奇也没有,纯粹只是回答言笙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