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女人缓缓躺下,尖细的下巴仰着,神情里是傲视。
“秦小姐到是不怕今天走不出这个门”。
像是威胁,嘲讽。
秦蓁一听,乐了。
好久没有听到类似的威胁,有点好笑。
果然依旧这么目中无人啊,以为自己还是那个软柿子呢,任人搓扁揉圆。
她换了只翘着的腿,逐渐没了耐性。
他今天来可不是为了和这现在的湛氏少夫人无聊的说些有的没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秦女士的东西在哪”。
秦蓁说到这时眼睛突然锐利起来。
“这我可还不知道秦家大小姐在这留下了什么东西。”
话落对面的女人撩着旗袍慢悠悠的站起来,来到秦蓁身边的沙发坐下,抿了口茶。
“我要进小阁楼。”
秦蓁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卫管家,带她去便是了。”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沉了沉眼睛,掩盖住了眼底莫名的神色。
罢了,这恩怨到底说起来和她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何必惹得一身骚。
“秦小姐,那就请慢走了”。
女人撑着膝盖直起身来,和秦蓁擦肩而过,晃晃悠悠径直朝旋转楼梯走去。
顿时一股浓郁的麝香扑面而来,让人有些沉迷的味道。
留下一个婀娜多姿的倩影。
秦蓁看着女人的背影,眼里勾起一丝兴味,她若有所思,刚才的香气莫非是…。
“秦小姐,这边请”。
管家站在门厅,对着这边淡声说。
秦蓁垂下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的神色,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两人一路相对无言,一前一后的走着。
幽静的后花园里,只听得见皮鞋和高跟鞋落在石板上的声音,秦蓁跟在后面,看着这么多年还是穿着中山服男人的背影,眼底一刹那间涌起一丝类似怀旧的情绪。
再要仔细看时,又全是平日里的神态。
仿佛刚才的是错觉。
穿过花园里悠长的小径,再转几个弯,二十来分钟的功夫就来到了一个二层高的小阁楼前。
与这座豪华的宅邸格格不入,它是木质的,摇摇晃晃在半空中立着,长期没有人打扫的关系,外面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层,逼仄,狭小,破败不堪,底层甚至长上了几株青藤,野蛮生长。
男人掏出一把发黄发旧的钥匙,插入门上锈迹斑斑的老式锁孔。
“吱嘎”。
木门随之被推开。
“请进”。
说完这句话后,他没什么表情的退到一边,示意人可以进去了。
男人至始至终面上一片平静和淡然,至于心里所想,旁人根本无法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窥见一丝一毫。
秦蓁微勾嘴角,也没看他,径直朝里走去。
真想撕破他的这层外衣看看他发狂失控的样子啊,一定很有趣吧。
秦蓁恶趣味的在心底揣度。
她没看见的是,在她转过身子后,身后的男人突然抬起来头,目光一瞬间凝在了她那片裸露的后颈上。
沉沉的,比墨色还浓上几分,眼底翻滚着让人读不懂的情绪。
小阁楼里面是一个典型的复式构造,最角落里回旋的木质楼梯连接着上下两个部分,有许多破的花瓶零零碎碎堆放在墙角,从各种装修和布置的细节上,可以隐隐约约看得出这房子原本的主人是一个妙龄少女。
秦蓁一进去就不知觉的紧皱着眉头,取出一块手帕捂住口鼻后她才继续往里走。
到处布满了呛人的灰尘,空气里也充满令人作呕的腐蚀气味,各种微生物在小木窗投下来的一抹阳光里浮动着,肆意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