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安乙不是想去学校拿,她的公寓里面还留着端午在家呢,虽然喂粮机器是自动的,但她怕端午见不到她,会拆家。
公寓里的沙发小三千呢,电视机和电脑也是九成新的。
“我瞧你这丫头是傻了,家里的衣裳还不够你穿么?”说着何清水禁锢住安乙的手腕。
安乙的个子要比何清水矮半个脑袋,偏偏这高大的老人要做小鸟依人的模样靠在安乙的肩膀上。
惹得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的徐教授朝着她两看了看,见自家老伴那般可爱,老脸忍不住扯了又扯,终于扯出一个发自肺腑又不失威严的笑容。
安乙被何清水拖拽着进了徐思的卧室,里面的床被和风格都是粉红色的,很有少女的气息。
这是安乙第一次进入这里,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若不是何清水生拉硬拽,她绝对不会冒犯已入天堂的徐思。
“上了大学就是大姑娘了,一切都是新的开始,所以妈妈将你的内衣内裤都换了全新的。”
何清水边拉开粉色风格的木柜,一边看着安乙喋喋不休,她的脸上挂着笑容,从侧面看去,笑得连鱼尾纹都更深了两分。
粉色木柜打开,里面除了一些悬挂整齐的衣裳裙子,在最下面就是一个天蓝色的布制箱子。
箱子上渲染着白色小点,一眼能看出以前这间房间的主人是活泼可爱的少女。
俏皮中不失善良,可惜红颜薄命。
布箱打开,里面有着许许多多的隔层,一套套内衣整齐地摆放在里面。
何清水的声音再次响起,但在安乙听来,好像少了些欢快,多了丝伤感。
“臭丫头,上大学后就不着家了,就算你爹是大学教授也不应该这样忘家啊,你就不知道我会想你么?”
梗咽的声音突兀地旋绕在室内,又好似有根绳索,紧紧地牵扯着安乙的心脏。
因为安宗宝的荒唐事,她也有半个多月没有回去看母亲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想念自己。
她站在原地,脚步微微向前挪动了些,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神伤的母亲。
“妈,学医的课程总是繁杂的,我不回来只是因为……”安乙顿了顿,如鲠在喉,后半句的安慰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知道,自己又语塞了。
“妈……”最后,千回百转变成了一个字。
何清水缓缓地抬起头,泪水早已经浸湿了脸颊,她的面上虽然在笑,但眸中却藏着苦涩。
就好像苦药中的蜜枣,虽甜,也苦。
徐教授站在门口,看了许久,最后一声叹息引起了安乙和何清水的注意力。
他走进卧室,扶起何清水,“你怎么就在孩子面前哭了呢,叫孩子看得学都不愿意去上了。”
“不去上学我养她,我想孩子,还容不得我哭了?都怪你,都怪你。”
何清水越哭越凶,徐教授只能紧紧地抱住这个惹人怜爱的妻子。
他们在一起相濡以沫三十余年,早就将爱情化作亲情,将隔阂化作血水,徐教授虽是大老爷们,终究看不得自己妻子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