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安乙轻轻地将已经入睡的萌娃放在柔软床上,把奶瓶替她取下来的时候那嘟嘟小嘴还在坐着吮吸的状态。
“随你吧,我看你是真要把你爸爸气死的。”周灼华见说不通安乙,又想起昨晚安宗宝的碎碎念,顿时火气横生。
她虽说温和无攻击,但毕竟为人母,孩子不听话,她的心中也是焦灼,难受,火气更无处可发。
“外面的世界什么样,就你连书都读不完的人能明白?”周灼华见安乙刚开了卧室的门,怒喝陡升,吓得隔壁床上睡意朦胧的安心一大跳。
等她反应过来穿衣出房间,才发现安乙已经走。
她再问母亲何事,母亲却闭口不谈。
家中烦心事一二,总过不得三,安心心中压抑,最近父母总是争吵,多半是安乙的烂摊子。
十月三十,正是秋风起,天地寒。
安乙已在厕所里呕吐了十多分钟,只因为小林护士在午休期间与小赵护士商量去吃鸡肉,只因短短一句话,便引得安乙浑身不适,呕吐不止。
小林护士站在厕所旁边,小心地拍着她的背部,一杯温水稳稳地端在手上,等安乙吐得没了东西,才赶忙递上,让她漱口。
“这孕期反应怎么那么强烈,都快与望梅止渴相媲美了,只是说了两字就能吐成这样!”小林护士面上担忧,柔软的声音在厕所响起,传出阵阵回音。
安乙接过水杯,猛地将里面清淡的涩水灌入,才堪堪将胸口的难受压制下去少许。
小林护士一直在为她顺气,“副院长说了,实在不行他去院长那边,为你转兼职,毕竟你学业证书未下来。”
最近她在办公室里头也呆着难受,本以为安乙与副院长是郎才女貌的,却没想到安医师与病人在一起了,短短数天,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护士站的各位都为两人感到可惜。
而裴副院长也总是在为安乙着想,却不料安医师不领情,一定要辞去现在这份铁饭碗,想想都亏。
杯中水,一饮而尽,安乙却默不作声,她总是用沉默面对,护士们都着急在心里,却不知道如何劝阻这个傻丫头做误了自己的事。
特聘医师毕竟是个铁饭碗,而且有副院长,院长做靠山,安乙几乎可以靠着独有的读心技能横着走。
如今她却因为肚中孩子放弃这大好的工作,不管是谁,都觉得可惜。
可偏偏这丫头倔强地很,人说一孕傻三年,却没料想这丫头不仅傻,连智商都被狗子吃了。
回到办公室,裴萧然没有去副院长特例办公室休息,而是在诊室内,安乙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埋头书写,应该是在整理档案。
安乙按了按腹部,步履虚浮地走进去,面色苍白地落座在位置上。
“吃过饭了么?”裴萧然问道,他神色中是隐约的担忧,但在安乙抬头的时候那担忧之色又瞬间消散,好似什么都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