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来凤为之一愣,冷哼一声,归根是以前的老思想,这白东风都开口了,她也不能明着跟他怼。
毕竟男人都是好面子的,怼是不怼了,但老年人总是改不了絮絮叨叨的,于是阿夜的车内,就只听见陈来凤一人在碎碎念,至于念了什么,无外乎安乙太贵,不值得,白恒适合更好的。
白东风见她声音小了好几个度,也就没再计较,眼睛微眯,眉头紧锁,只烦心这彩礼的事,想来这亲家公安宗宝,也不是特别好糊弄的人。
回到厂里,陈来凤还在唧唧歪歪,白东风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媳妇,怎么就那么能说。
他叹息一声,整个人往沙发上一歪,大掌从头上一直抹到颈脖,最后拍了拍柔软的沙发,示意絮叨的陈来凤坐下来。
陈来凤虽说很强势,但偶尔在白东风一本正经的时候她也会很听话,此刻她的丈夫就是一脸愁云,正经地很。
“娶不起,咱就不娶了。”陈来凤坐在沙发上,手中抓了一把瓜子,将垃圾桶放在脚边,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但我们白家不该这样做人那。”白东风的声音带着沧桑,这几日他也是日思夜想,终究还是他年轻时候时运不济,如今儿子娶姑娘,连套房子都买不起。
“这可不怨我们,确实是那安家的小蹄子不要脸,上赶着来的。”陈来凤道。
“你怎么还不明白那,白恒都说了是因为他眼疾心情不好,酒后做了错事。”白东风又是一阵叹息,随后摆了摆手,“妇道人家,和你说不明白。”
“错事什么错事,那小蹄子如果不在咱们恒儿醉酒的时候出现,恒儿还不一定会喜欢她呢,个子那么矮,又瘦,都不知道会生出什么玩意来。”陈来凤越说越起劲,这事情她也憋屈。
要不是白恒不争气,他们今天就不会同意了这桩婚事。
如今安宗宝那么拽,又狮子大开口,简直是卖女儿,她还得憋着一肚子话,不能说道。
“就是你太老实了,不然也不会到这地步,不和安家见面,再让小蹄子打掉孩子,稍微给点钱,也不会有那么多破事!”
“说说说,你怎么不用嘴巴去打仗呢,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别烦了。”白东风终于不耐烦起来,他从沙发上起身,又是一阵叹息,“你不走,我走。”
陈来凤这才安分下来。
这场婚姻,让两家都不痛快,安乙全然知道。
她走在白恒的侧面,心中有很多要说的话,但当话到嘴边的时候,她却吞咽了下去,藏在心底深处,慢慢揉搓,慢慢琢磨。
“老婆。”白恒开口,左前方是一张木椅,他快走两步,想想不对,又重新折回来牵起了安乙的手,步伐尽量与这小小的姑娘持平,如同夫妻饭后散步一般。
安乙抿了抿唇,双眸盯着地面,再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等两人坐到木椅上,安乙才憋了个“嗯”字出来。
字不成字,句不成句,正好说明了她心中的恐慌。
“我们不要永平镇的小高层好不好?”白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