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空寂一片,她才反应过来,重活一世,连最基本的朋友都没有了,她就如同孤独且寂寞的人,行走在与之不同的空间当中。
她怕死么?不怕,就好像锋利刀刃划破手指一般,划之前有的是满满的恐惧,以为会痛彻心扉,到头来甚至不及宫缩的疼痛。
她不怕死么?怕,这一世的她拥有了上一世渴望却不可及的东西,房子,金钱,店铺,未出世的孩子,她怎么会舍弃丢下这些?
安乙回神,才发现泪珠已经迷乱了她的目光,老旧的本子翻开,才发现上面只有黑色墨水写的几个大字,“过去事,不知也罢。”
“呵!”安乙随手将老旧的本子扔在地上,她狠狠地用袖口抹了一把泪水,以往的计划实行不了,那她就只能做一个刺猬了,做钢筋铁骨的刺猬,让她仅仅是防御,就能将伤害她的人反击得遍体鳞伤。
十二月五日,安乙阴历的生日,亦是白东风送八字的日子,安乙和白恒原本可以不到场,可这两人却偏偏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安家,多日未见,两人好似生疏了许多。
安宗宝坐在上座,午饭的一杯小酒还没有喝完。
白东风坐在下座,和白恒一起,礼数周到齐全,红木制作的托盘上放置了花生,红枣,桂圆,还有一叠百元大钞和一张用红色薄纸包裹住的宣纸,上面写着白恒和安乙的生辰八字和结婚的吉日。
周灼华站在一旁,也是客客气气,不似安宗宝那般摆架子,可惜她不是能言善辩的人,所以只能默默地为白恒和白东风倒上糖水,图个喜庆。
安乙是她的女儿,心头肉,不管怎样,只要她幸福就好了。
“这个礼钱我就收下了,接下来我就来说说关于酒席的事情。”安宗宝起身直接拿过托盘上的钞票,眼睛一扫,又继续说道,“亲家,我信任你,这礼钱总不会缺斤少两吧?”
“当然不会,其实我也想和亲家说说这酒席的事情,按照白恒和安乙的八字来说,阴历十二月二十八摆酒最好,可今年是闰月,等十二月二十八摆酒安乙这丫头的肚子都有将近五个月了,咱们能不能把时间移移,提前到阳历的十二月二十八?”
“这个月摆酒?那也好啊,但是我们宜锦市的规矩你可能要好好听着了,房子总归要有一套,没有孩子直接打掉,不生,我自己生的宝贝女儿,再怎们着我也不愿意让她嫁给穷小子。”安宗宝说罢,又抿了口小酒,吃了点凉菜,挑眉看着白东风皱起的眉头,面上的表情更阴沉了两分。
“亲家公有问题?”安宗宝又继续问道,安宗宝的产业虽然倒闭了,但他曾经就是从一个叫花子白手起家的人,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还是有的。
“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这房子才动工,竣工还有一阵子呢,这个我得和亲家公说明白了。”白东风抓了抓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就只能先结婚,孩子打掉,以后再生!”白恒忍不住触眉,他上一世没有参与这次的送贴,原来当时安宗宝这般逼迫了自家父亲。
“房子我有,孩子打不打不是伯父您能决定的,这也是要看我和安乙的意思。”白恒忍不住出声。
“我的意思就是安乙的意思。”安宗宝瞥眼看了看安乙,在他看来,她坐在自家老伴的身边,依旧那么寡言,依旧那般没用。
“爸,我的意思是孩子无法与房子衡量,即便白家没有房子,我也不会因为他们没有而打掉我的孩子,白家有没有房子,与我无关!”安乙抬头,声音清冽,带着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