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摸摸地去看白恒的表情，这个写满岁月沧桑的男人，竟然无动于衷，只是冷漠地抿着咖啡，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我不会离婚的。”钱多多这一辈子顺风顺水，家中有父亲和哥哥护着她，有母亲和外婆疼爱着她，就连出国，都是母亲陪伴着去的，唯独这姻缘，什么都不依着她。

但她更喜欢这种感觉。

顺风顺水的日子过多了，她就喜欢上了挑战。

“我知道不是凭借我三言两语你就能离婚的，但是……”白恒的身形靠钱多多更近了一些，“我不过是通知你，咱们就算有了结婚证，也不是夫妻，我的心里，只有安乙一个。”

“那你今天约我是什么意思。”钱多多有点不相信，安乙的照片她也是看过的，最多只是一个可爱来形容。

听准婆婆陈来凤来说，安乙个子矮小，生过孩子以后圆滚滚的，最多摊上的可爱，和她这种长期运动拥有曼妙身材的人比起来，简直就是逊到了极点。

白恒虽然显得沧桑，但这不过是事情所逼，以后慢慢养好了，又会是帅哥一枚。

所以在钱多多看来，白恒是一支帅气的潜力股，最重要的是她家要比安乙家有钱有势多了。

“通知你离婚，如果你不想离，我也不会举办所谓的婚礼。”白恒说地轻巧，昨日和阿夜的交易，让他心里多了很多期望。

“呵！你是不是太幼稚了。”钱多多嗤笑出声，“婚礼是你父母和我父母决定的，你除非逃到天涯海角，不然总是要来与我成婚的，别忘记我母亲家是医生，警察世家，父亲是有头有脸的生意人。”

白恒没有说话，只是用冷冷的眼神看着钱多多。

最后，一句结帐结束了两人的对话，白恒在转身离开的时候那阴冷的声音就好像要戳进钱多多的脊椎骨一般，“别忘记了，我不计较你们私自把我和安乙的结婚证取消是因为你们可以提前将安乙放出来。”

“更别忘记，安乙现在死了，所以我的软肋没有了，光脚不怕穿鞋的，我真的什么都不怕。”

说完，白恒将钱递给服务员，钱多多被他的气势逼得无法动弹，许久她才好似回过神，跑了出来，左顾右盼，瞧见白恒正拦下一辆的士要上车。

“白恒，你一直在利用我，那些沉默和随波逐流都是为了安乙？那我算什么？我那么喜欢你。”

“嗯！”白恒钻入了的士，见钱多多依旧站在那边，他摇下了窗户，“这样抓狂的模样并不适合你，我也不适合你。”

书册被阖上，再打开，里面的字迹全无。

窗外日光隐退，独留阵阵寒风和漫天黑幕，安乙擦掉眼泪，兀自推开窗户，寒风肆无忌惮地呼啸而来，打在她的脸上，就如同小时候那娇嫩皮肤被吹春了的感觉，生疼。

“唉，明天得下雨。”

呢喃声落，叹息声起，叹息声落，笑声起。

多少年了，安乙从来没有觉得有今夜这般舒适，笑得那么舒服，就如同驴叫一般，这驴叫的笑声虽说难听却笑将心中所有的不甘吐了出来，她的心脏第一次这么轻松过。

“白恒，白恒，白白恒……”即便是呢喃，这声音中也饱含了笑意，“谁人无错，谁人无过，大家都不是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