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生气了?那你倒是说说原因,解释一番哪!看你们刚才的作态,主子又不是没有在家,怎么就不让亲家太太进门呢?不会是知道做了亏心事,不敢让人进门吧?”
那砸门仆从怼完守门小厮,便又转向看热闹的众人,道:“来,大伙儿说说,你们去女婿家,有没有不让你们进门的?或者你们亲家来你们家,你们有没有不让对方进门的?”
“没有吧!这吴府倒好,还是读书人家,还没有我们穷头百姓讲礼。”
“我家太太来也不为别的,就想知道,这素以方正严谨著称的吴府到底是怎样让自己子孙的流言蜚语一下就传满京城的?又是怎样让一个十二岁小童离家出走的?而且还是在走了一天一夜后才被人发现不见了的?”
“到底是这吴府根本是欺世盗名,配不上这方正严谨几个字,还是说我家太太的外孙根本就是被他们害了的?反正得给一个说法。我家太太就这一个亲外孙啊!常说有后母就有后爹,从吴府这些情况来看,怕是也差不多。”
还没有发挥更多,吴府的老太太就来了。
她让小厮打开大门,摆出笑脸,语气万分抱歉道:“对不住了亲家,家里下人不懂事,怠慢了你。”
她边说边迎下台阶,还拉着傅家主母的手,道:“亲家,请先进屋去喝杯茶罢,这小厮犯错,随后随你怎么处置。”说完,便准备拉着傅家主母返回。
傅家主母当然不会进去,她今天就是来倾情演出的。
这是一场事实存在,又足够狗血八卦,同时还十分具有教育意义的事件,她相信能够给在场所有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也绝对能达到超乎目的的效果。
于是她借着宽大袖袍的掩饰,反手用力握住吴老夫人的手,道:“处置就不必了,谁家的小厮谁管,与我有何相干!”
“喝茶也不必了,我呢就不进门了,先前不让进,现在我也不稀罕进。不然进了,我还担心传出我在你家里仗势欺人的笑话来。”
“我们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吧,反正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只需要告诉我,我外孙在哪里就成?我可不相信那么多人连个小孩都看不住,要是真没看住,没人弄鬼我可不信。毕竟,依照你们府里传出的消息,我那外孙可不是什么聪明人物。想来,也没那本事可以糊弄住这满府的人。”
吴老夫人感觉傅家主母使力拽住她手的劲头,脸色不由扭曲了下,随后听闻她的话语,脸色更是难看了下来。
但到底是老江湖,不过三两息的功夫,她便调节好了自己的表情,红着眼眶道:“亲家,你这么说是在挖我的心哪!谨言也是我嫡亲的孙子,我岂有不疼他的?他不见了,我也是急得要命。至于那些府外的传言,你也知道我很少出门,确实是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我肯定狠查到底,我倒要看看是谁败坏了我乖孙名声,是谁唆使他离家的?亲家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傅家主母看着他唱作俱佳的表演,冷嘲道:“呵,你这天赋不做戏子真是可惜了。你也不用跟我装样子,真要着急,从出事到现在你们都没有派个人去找找?我可是听说后,便派人去寻了。”
“还有,你也不必叫我亲家,以前往来是因为我女儿在,后来是因为我外孙在,现在,他们都不在你们府里了,还来往个什么?”
“早知道你们是如此一家人,就是留着我的乖囡囡做老姑娘也不嫁入你家,总好过丢了性命。”傅家主母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真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傅家主母稳定了一下情绪后,继续道:“我也知道你们靠不住,人我自己会找,不过,如果找到了,我是不会让他再回你们吴府的。我宁愿他一直在外漂着,也好过回来受你们磋磨。”
最后,傅家主母深吸一口气,道:“如果他在外面你们也去找他麻烦,那就不要怪我逮着你们一家天天闹了,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至于我闺女那些嫁妆,我也不计较,就当买了个教训。还有,如果以后找到了他,我自会送银钱给他,你们也别造谣,说是用了你们府里的钱。从今往后,我就用心经营我的嫁妆,我就不信供不起我那可怜的外孙在外痛快地飘一生。”
说完,她也不给吴老夫人说话的机会,一甩袖便返回了车上。仆从皆是有眼色的人,纷纷向周边人施了一礼,便自顾驾车返回,余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