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姜蝉的话来讲,求道院一定有精通天文的夫子,看这选的日子,天光晴好,惠风和畅,很是适合举办活动。
辩论赛的举办地方是一个很大很平坦的方形场所,四周是用某种特殊石材筑起的屏障,据说这种石材有扩音的效果,场所顶部则是结构精密却又用料简单的木瓦结构。
放眼望去,整个场合除了桌子蒲团茶壶茶杯外便再无其余摆设,所以看着很是空旷,人处其中也倍觉渺小。
所有人到齐后,辩论赛便开始了。
他们是现场临时选题:在现场随意抽九个人,令每人出一道辩题,然后统一放在一个暗箱里,之后再在现场随意抽选一人,让他进行拈阄确定最终的辩论题目。
再之后便是让在场的众人自行选择辩方反方,然后才让两方开始辩论。
因为都是读书人,长期受文化礼仪熏陶,所以不存在抢答起哄的情况,都是谁先站起来便归谁答。
一切都是现场进行思考辩驳的,没有任何准备,但众人的表现很是惊艳,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条理清晰,层次分明,针针见血……
一场辩论下来,众人就像是打了一场仗一般,大汗淋漓,精疲力尽,但同时又是尽兴开怀的,如果有酒,那是当浮一大白。
作为观众,姜蝉他们也是意犹未尽的,不得不说集思广益确实是一条不错进阶之路。
等以后有了机会,她也打算举行大规模的论道活动,集天下人之力,总比自己苦苦摸索要快。
这趟求道院之旅,辩论赛已经见识过了,藏书阁的书姜蝉也已经看完了,按道理来说可以启程去往下一个目的地了,但姜蝉想想自己自己布道天下的梦想,她忽然觉得求道院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这书院风气好,里面大多数人的品性也不差,值得留下传承供他们参悟。
想到就做,她找了一个清静的凉亭,然后让僧行去请郭院长过来叙话。
郭院长本来正在整理昨天的辩论所得,忽然被僧行大师严肃地告知有事相商,当下便有些忐忑莫名的跟着出来了。
待来到凉亭,看到吴谨言在众人拱卫下坐着品茶时,便明白是这位有事情,但基于对对方一无所知,他照样有点慌。
姜蝉似乎看出了他的慌乱,便边请他入座,边解释道:“请院长来并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我想认个亲而已。”说完,她便将她出生时,她外祖那边给她雕的那枚玉佩拿出来递给他辨认。
郭院长听得她的说法后,便双手接过了玉佩细细打量。
“先看材质,嗯,不错,是同一种玉质;再看所雕图案,嗯,也是本族族徽;最后再看所表达内容,嗯,这是代表京城那支的意思,这是排行——,这,这,这不是代表宫里那位堂妹的女儿的意思?所以,这枚玉佩的主人是公主,是了,是瑞和公主,听说她们在绿水行宫,那里挨着护国寺,与僧行大师相熟也说得过去。所以吴谨言是瑞和公主的化名。但为什么僧行大师对瑞和公主会如此的恭敬呢?还是发自肺腑的?”郭院长拿到玉佩后就开启了福尔摩斯式的思考模式,他越想便越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可自拔。
姜蝉看着这位郭家长辈的神情便知道他的思绪已经不知跑马到了何处,她也不着急,就坐在那里看着对方的各种变脸绝技,她想,对方脑子里怕是已经脑补了好多场戏了。
终于,他的表情定格在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时回神了,一回神,他便发现周边二十几人正盯着他看得津津有味。
他不由老脸一红,尴尬道:“老了,老了,想点东西总是费神费力。”说完,他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站起来就准备向姜蝉行礼。
姜蝉直接使用规则定住他,道:“不用多礼,也不用多想,我只是对你们这里比较满意,想留下一份我的传承而已。”说完,她便解开了对他的束缚。
她照常用青石留下传承后,便留下僧行处理剩下的事情,她自己则带着其余人走了。
她不准备再留下来刺激因为三观倾覆而显得木呆呆的郭院长,她相信僧行能处理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