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二叔!”陆敏悄悄戳着陆释。
“这位是陆贤的女儿吧。”
“啊——正是,她叫陆敏。十多年未见,夫人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没变?世间哪有不变的事物。只是陆先生没看出来罢了。”女主人此话耐人寻味。
女主人先请他们坐下,侍女秦珊端来清泉煮的茶水。
女主人从桌上拿起一个一个巴掌大小,雕砌得极为精巧的楠木盒子,让侍女递予陆释。
“这就是陆贤要的东西。他交给我时说这是机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打开过。”
“多谢夫人。”陆释双手捧接过来。
“也不必谢我,就当是报答他当日救我之恩。请你帮我谢过陆贤。”
“夫人言重了。”说罢只是呆看着,有话却又说不出口。
陆敏陷入莫名的尴尬,又戳了戳二叔。
“陆先生还有什么事?”女主人只是从容得很。
“我只想问夫人一事。”
“请问。”
“为何您当初不同兄长回到璇璜岛?而选择投身战乱,后又退居在此呢?”
“是陆贤让你问的?”
“······”
是陆释自己想问吧。
“过往多伤心事,我不愿意再去提起,请先生见谅。这盒子也本是旧物,拿去甚好,在我这里始终是个挂念,说不定哪日就会突然突然心痛。”
“抱歉,陆释失礼了,夫人······”陆释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依旧没有说出口。
敏敏只是看着自己的二叔,从未见他如此,自从见到这位夫人,便失魂一般。
“府外还有人在等着先生。如今既已物归原主,二位慢走。恕不远送。”
女主人礼节到了,绝不多余;清清冷冷,不可太近。
这一次取物太快结束,待出了钟府,陆释且神思未定。
“二叔,女主人,还真是位美人。看得出来年岁,却依旧不受岁月拖累似的。”
陆释拿着盒子,良久无言。
他怎会不知。
当年一见倾心,不管他竟年长自己十岁也好,不论她是何等复杂身份也罢,为了她,心中再也装不下其他女子。
陆释敏敏叔侄二人下山,山间突然传来琴声。
“二叔,这不是你最喜欢的《海月》曲吗!”
“是,是《海月》。”
一行人停在林道间,听罢方才离开。
“秦爹,那陆释好生奇怪。”
待他们下山,女主人身旁的侍女秦珊便问老先生。
“如何奇怪?”
“夫人是尊者,大他十岁,但他眼神全然不是看尊长的感觉。”
“那是什么感觉呢?”
“嗯,不好说,倒像是看爱慕者的眼神。莫非······”
“那就是了。”秦伯将琴收好,拿出医经继续看,“他啊,就是陆贤小九岁的弟弟,陆贤唤他阿宝。曾经喜欢过咱们夫人。”
“秦爹,我能打听这事儿吗?”
“打听什么?你不好好伺候夫人反而在这里打听这些,小心夫人罚你顶茶碗。”
“我就是好奇嘛,不问就不问。”秦珊知趣转身离开。
老先生看着书,突然长叹一声: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俱为往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