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章国的子民要登上璇璜岛,必定要在边境城海口登船;海上逐浪二十日,方可抵达璇璜岛西面,西面登陆则必经白虎宗。
林晔林昭登的是一等的客商楼船,船上乘客多数携带着武器,各个自带浓厚的江湖侠客之气。
适时,风和日暖,便有来到甲板给做介绍的热心之人,届时甲板上围满了人群。
“我自十五岁起便在这两地之间的海上穿行,这样一来一往过了三十年,还真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说话之人是一个骨骼清瘦的老者,语言诙谐生动。
林晔林昭从楼上房中探出头来,看见了也想下去看看热闹。
“还是不要进到人群中去的好。”司武拦住他们。
“司文,这是为何?”
“毕竟你们的身份与南章朝廷有干系,而船上白虎宗的人不在多数,鱼龙混杂,难免船上会有心思复杂的人。”
林晔三年前随白虎宗宗族船,故而也不曾有如此多的顾虑,既然如今情势不同,自然要听从司文的提醒。
可是林昭是个极其好动的个性,初次见到如此生趣的场景,老者说话引人入胜,内容又与璇璜岛有关,按捺不住地要下去瞧上一瞧。
“司文哥,我们又不曾袒露过身份,何况这船上多是冲着群雄会盟去的,我们十分安静地去瞧一眼就回来,不会有什么的。”
“只是······”
“司文哥谨慎,只是林昭实在不想错过这老伯讲述的诸多趣事呢。”
司文为难,司武却劝道:“是啊,哥,咱们将臂章用布掩住,跟着下去,不会有什么岔子的,毕竟不能二十多日都尽闷在房里了。”
于是最后四人一同下到甲板之上。林晔林昭出来,手中掩着游龙惊云两把宝剑,一下子便融入听众的队伍去了。
“璇璜岛上大大小小分布着两百多个立了名册门户的宗系,这璇璜岛上虽宗派林立,在暧昧的划界之外,每一片区域都有着其主要宗派。”说话老者周围聚了好几圈人物,热闹非凡。
“东南西北地域分别由玄姥宗、南风阁、白虎宗和北冥川四大抗衡宗派掌管协理。璇璜岛的中部由四大宗派轮流管理。当然最有名的‘独尊台’,每十年召开一次为期两个月的群雄会盟,天下江湖豪杰汇聚于此,各国皇亲国戚、王公贵族也不少参与。在此地有四大宗派的面子,就算发生冲突,小宗派间也力求私下和平解决,绝不敢在此地造次。”
“那老伯,你是哪宗哪派啊?”人群中开始有发问起哄者。
“我年轻时曾我这一生最难忘的,就是两次登上那独尊台。”老者话音刚落,人群骚动起来。
“两次独尊台!”
“我的目标是能观战独尊台就满足了······”
“恐怕老者吹牛罢!”
林昭问道:“众人为何嘲讽?”
司武紧跟着林昭,回答:“小昭只知道璇璜岛有独尊台,不知道这独尊台是公认的天下最高一级的竞武场。只有群雄会盟的前二十位武功最高强的侠士才能登上独尊台比武。”
“那老者真的在吹牛吗?”
“江湖高手多隐匿,在这些地方放言的多半是哗众取宠罢了,小昭可不要当真了。”
那老者又道:
“曾经意气风发,快意江湖,如今却只沦落到做船员打杂,只怪当初没有好好参悟师父的凌烟剑法呀!”
“什么!他说的是凌烟剑?”
“那不是南风阁的秘剑术吗?”
“是啊,南风阁。”
“······”
老者见反响不错,便从怀中抽出一本半旧的书籍,上面写道“凌烟剑法要诀”。
“今日有缘人甚多,老者已是不成器了,不如将收藏的数十本凌烟剑要诀,低价赠售给诸位,不至于让秘诀在我等手中断了出处啊!”老者挤出几滴伤心泪来,“各位英雄,将来成一方武林霸主,可不要忘记了老朽啊。”
接着便真有年轻的侠客问起了价钱。
“诶,只要五十文,一共三十本,售完即止!”
人群中有议论者,也有怀疑者,更有嘲笑者。
“诶!我说老伯,这若真的是南风阁的凌烟剑诀,你怎么不自己留着舍得拿出来卖呢?”
人们循声望去,只见一清秀少女坐于帆下,白衣蓝带,体格娇小,束发于顶,束带与长发随风,自带几分潇洒恣意。
“我等老矣,还是多让年轻人受益才好。”
“那这剑诀是哪位师父传授的呢?”
“是······杨柏老阁主。”
“哼!一派胡言!你根本就是在盗用南风阁的名声,卖你的假书!”少女话音一落,人群又传来一片哗然。
少女身手敏捷,沿木桅而下,径直走入人群。
“你这女娃娃无凭无据的,可不能胡乱冤枉我呀。”
“我胡乱冤枉你?”少女面向人群说话,周围聚过来更多的人。
“南风阁历经十三代,门徒众多,但历届阁主都只有一位传位弟子,杨柏老阁主的徒弟自然是如今南风阁辰南风阁主,你又算是哪门子的徒弟?”老者一头闷汗,哑口无言。
“更何况凌烟剑法绝于机变,又岂是几本破册子能记载了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