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没有转身，“你来了？夫人睡了么？”

张兴回，“夫人一回府便安歇了，我已安排人守在翠苑。”这次二十一皇叔没得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好。”

一阵静默后，赵恒又开口，“去五洲阁查一下我岳母孔夫人。”

“是。”

张兴离开后，赵恒揉着额头走进书房后隔出来的小间对付一晚，可躺下却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心头乱七八糟的。

一张不算小的床上，忽略靠床角鼓起的一角被子，几乎看不出来这里有人睡着，赵恒伸手拉开被子，被子下的小人儿抱着小脑袋缩成一团，眉头紧紧的皱着，看起来睡得十分不安稳。自上次孔嬷嬷被处置后，他便将这院子的人都换成了侍卫，这些人自不会像老妈子一样陪着小孩子睡，难怪他之前总赖着她睡，原来是不敢独自入睡。

他至今都不明白自己对这孩子抱着什么样的想法，爱，谈不上。恨？倒是有一点，当时他下不了决心处置他，加之金珠的离世，他根本没有心思想这个孩子，便随意找了个嬷嬷，再没管，等他想起来时，这孩子已经成了府里默认的小少爷了。

此事一拖再拖，变成了如今这幅光景。如今想来自己的不管不问对这个孩子何尝不是伤害呢。

罢了，罢了，就养着吧，虽然不能给他爱但是保他一生生活无忧还是能做到的，不是么？金珠。

“明日早起带他去夫人院子。”

门口的侍卫点头目送他离开，又像个柱子一样立在门前一动不动。

孔采儿睡得正酣，春妍轻轻推醒她说澄儿小少爷来了，她应声翻了个身又睡去了，春妍一口气还没叹个囫囵呢，她家小姐便诈尸般坐了起来，“澄儿来了？”

一张不大的饭桌上满满当当摆着早点，有春阳早起做的酥糖麻饼糕，鸡丝粥，八宝馒头，还有一小碗现做的蔬菜面，另几样则是从海晏楼带回给澄儿的水晶糕，梅花酥等。

孔采儿看小包子只拿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早点却不动筷，伸手将蔬菜面放在他面前，“澄儿，快吃呀！一会儿该冷了，来，这个蔬菜面是专门给你准备的，你还在长身体，这些稀粥馒头没一会儿便饿了，这些点心吃完面才可以吃。”

澄儿看她热情地帮自己张罗饭食，小心翼翼地问，“你和父亲不吵架了么？”

吵架？孔采儿明白过来，这孩子还记着那事呢！遂安抚，“哦，没事，你不知道，我们经常吵着玩儿呢。”

澄儿呆：玩儿？

孔采儿严肃正经：嗯。

澄儿暂且相信了她的话，又问，“那你还会走么？”

孔采儿拿起一个馒头又嗦了口鸡丝粥，“不会走，哎呀！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呀，来，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