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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问行让人到冷宫搜刮“疑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到晌午,张耀宗就带着胜利品凯旋而来。六折双面绣锦绣河山的屏风、汝窑青瓷碟、镶满宝石的夜光杯...陆问行一个接着一个掂着看。
赵如意当真没辜负她那个贪慕虚荣的名号,瞅瞅从她宫里搜刮出来的东西,哪一件不是精品?陆问行瞧了一圈,坐到八仙椅上,张耀宗奉茶给他捏肩:“干爹,您瞧,干儿子今儿这事儿做的您满意吗?”
“恩,是不错。”陆问行抿了口茶。
张耀宗谄媚的笑了笑,朝外点点头,让人把一个漆红的箱子抬了进来:“干爹满意就好,做儿子的啊就是要孝顺干爹,时时刻刻揣度干爹的心意。”说罢,他故意顿了一下,正好箱子抬到陆问行跟前。
张耀宗颠颠地跑过去,欲要掀开箱子盖:“干爹,待会儿您瞧,儿子给您带了什么好东西,保证您看了满意!”
箱子被打开,里面满是雪绸的亵裤,还有水蓝的、碧绿、朱红的肚兜,屋内一时旖旎,陆问行看的不自在地蹦了起来,眉头不自主地跳了跳。
“这是什么?!”
张耀宗觉得,干爹当真是纯情极了,都这么大的年纪了看看这些东西竟然还会羞涩?不过也是,这些东西嘛,毕竟不适合拿到台面上来嘛,私下藏藏没人知道就行了。
所以,他让屋内伺候的下人都退了下去,嘿嘿笑了笑,格外猥琐:“干爹,这些都是赵废妃的贴身衣物啊,您故意整治她,不就是想先下她面子,再抱得美人归嘛,儿子都...”
“啪!”
张耀宗被突然其来的一巴掌直接打懵在原地。
陆问行目眦尽裂,差点儿被这狗东西气个半死。
他声音尖细:“咱家要这些东西干什么!给你亲娘上坟吗?给咱家把这些龌龊的东西都给丢出去!”
陆问行仍是不解气,一脚直接踹到张耀宗的屁股上:“快给咱家滚!”
张耀宗万万没想到干爹竟然会这么生气。难道他又揣度错了干爹的心思?于是,他连屁股都不敢揉,抬着箱子就要出门。陆问行看见一根碧绿的肚兜带子卡在箱缝露了出来,额角青筋直跳:“你要把这东西丢哪去?”
“回干爹的话,儿子马上就把它扔出去,丢到冷宫各宫门口,羞辱...”
还没说完,就见陆问行气的脸都红了:“你这是羞辱她?还是羞辱咱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公公是多么一个色、欲熏心、龌龊的玩意儿!”
“那...”张耀宗快哭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陆问行沉默了好久,思来想去,咬牙:“把东西留下,出去!”
张耀宗忙不迭地把门关上,匿了。陆问行背着手在屋内来来回回走,看到那箱子,又梗了一下。
他手下,怎么都是一群猪脑子?
让人去给赵如意下面子,他们倒好,连人内衣都抢回来了。赵如意指不定在背后怎么想他!
说不定,还因为这些衣服,还以为自己对她旧情难为,指不定现在多得意呢!
陆问行顿住步子,不行。他不能让她好过。以为自己对她旧情难忘?做梦?
“来人!”陆问行端起茶灌了一口,把火气压下去:“让冷宫的人不必好菜好饭伺候赵废妃了,她那样的人,只配吃馊饭!”
到了晚上,赵如意仍沉溺在陆问行对她又爱又恨的复杂感情中,甚至于洗脸的时候看到水中的倒影还在心里默默感慨道:“唉,当一个招人惦记的美人儿也真难啊。”
就在她捧着脸有些别扭地笑的时候,含桃提着饭盒着急地进门:“娘娘,不好了!”
赵如意收敛起脸上的表情,故作镇定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含桃掀开食盒盖子,一股搜味儿扑鼻而来,呛得赵如意差点儿吐了。
“内务府送的晚饭是馊的!他们还说...”
赵如意的脸上突然变得很难看。平日里她还有一大爱好,就是吃。是以,到了冷宫了,每月都给内务府塞了不少银子,希望在饮食上不要苛待自己。既然他们敢给她送馊饭,指不定就是陆问行授意让他们这般行事。
“他们说什么?”
含桃梗了下,声音细弱蚊蝇:“他们说,上面的公公说了,赵娘娘背信忘义,贪慕虚荣,就只配吃馊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