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禹州的庄子里休整几日之后,又重新上了路,那陶娘子与付三娘子如今倒成了好友,出发坐车时索性搬到了一处,果然如陶娘子所言便是晕车也能晕到一处去!
陶大管事原担心自家娘子路途上身子不好,又有些寂寞,如今她有了伴儿倒也不愁了!只是这到了下榻的地儿,回来的时辰一回比一回晚倒叫他一人独守起空房来,心下里不由的又添郁闷起来!
一路行行止止,过了禹州便到了海边,这禹州与瑜州同处海边,地势却大是不同,那瑜州临海地势平坦开阔,盐碱滩涂较多,因而十分适合晒盐,是九州里有名的产盐之地。
而这禹州也不知是在那开天劈地时,被那位神仙将一座巨大的山脉生生劈成了两半,中间再灌上了海水,令得这禹州临海之地,地势高耸,奇峰凸出,立在崖上向下一看,全是那万丈悬崖,下头怒海翻涛,白沫飞溅气势十分骇人!
这一州之中唯有一处名为茂海的地方地势平坦些,倒做了这禹州唯一的海港。
林玉润他们到那处时,自山上顺着官道下来,一路望出去海面上处处舟船成片,根根桅杆成林,南来北往的商贾,搬货拉船的劳力,在这港口来来往往络绎不断!
艾叶也是从未见过这类场面,探了半个头到窗外,指着那山一般高高矗立的大船道,
“大奶奶,你快看!”
一转头却瞧见了外头并马而驰的赵正,被他那阴沉的眼神儿一扫,立时哑了声,灰溜溜的缩回了车里,林玉润刚巧闻声撩了帘子,却瞧见赵正那欣喜转为黯然的眼神,她微微一笑回头看了看自家贴身的丫头,心下里暗暗想,
“艾叶与我是前世今生的情份,与旁人自是大大的不同,她的婚事我却要珍而重之!如今她年纪还不懂情事,再留她几年再提这事儿吧!”
可怜外头那赵正,也不知为何对艾叶这粗枝大叶的丫头动了心,却偏偏天生的阴沉样儿,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令的艾叶对他心生畏惧,又有上头大奶奶一心护奴,这以后的几年只怕还有的熬!
近了港口早已有接应的人远远看见,自那马上跳下迎上前来。
这人生的个子中等,却四肢有力,颈脖粗短与人敦实厚重之感,一张方脸,厚唇大耳,说话声音浑厚粗哑,上来行礼道,
“大爷!”
却是那豫州坐了船过来接的管事,这位姓王,为人十分忠厚,又因手底下有些功夫,便被派到豫州做了管事,这几年来倒也把赵家这一方的生意管理的井井有条!
“大爷,小的王福禄,给大爷请安!”
赵旭坐在马上一拱手,
“王掌柜,辛苦了!”
“为大爷办事不言辛苦!”
说罢,亲自过来为赵旭牵马,一行人由赵旭打头缓缓行到那港口一艘巨船前,因是船大便是要将马车连人带车送到船上,那船舷上设了活门可自由开合,船上的伙计早已开了活门,搭了宽宽的舰板,足可以行那四轮的马车。
赵旭口里吆喝一声,脚下轻轻一踢,四蹄飞云一声轻嘶,踢踢哒哒便踩着轻盈的步伐上了船。
后头女眷们乘的马车也缓缓驶了上去,待得那断后的武师也全数上了船,立时有船上的伙计撤了舰板重又装上了船舷,大船便能扬了帆。
林玉润由两个丫头扶着下了马,四下里张望,却见赵旭跳下了马带了那王管事过来,
“小的王福禄,给大奶奶请安!”
那王管事低垂着头毕恭毕敬,林玉润点头道,
“王管事辛苦了!”
这边早已收拾好了头等船舱,林玉润进来仔细打量,却见这房间陈设与一般房间并无不同,只是摆件却少了许多,赵旭进来笑道,
“海上行船,起伏颠簸,那些无用的摆设就少了许多,你若是嫌不好看,便让丫头们搬了后头车上的摆些上来!”
林玉润笑道,
“左右不过是些摆设,这旅途之中不必讲究,只是这房间宽是宽敞却有些矮!”
说罢看着赵旭的头顶,这船舱低矮,赵旭个儿高,站直了身子几乎都是擦着头发过去的,赵旭哈哈一笑,
“这算得什么,以前我也跟着跑过船,那类船儿才是狭白天便在比这低矮一半的舱里进出,夜里睡在一尺宽的木头板子上,那样的日子我也能过,更何况今日?”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林玉润头一天晚里被他闹得凶,现下里便觉着有些累了,也顾不得出去看那新奇就要躺一会儿,赵旭也不叫丫头过来伺候,自家手臂轻揽,就轻轻巧巧抱了她起来,放到床上给她盖好了,才退出来到得甲板之上,却见王管事早已候在了那里,
“大爷!”
赵旭点了点头一指船头,
“我们到那处说话!”
王管事应了,跟在他后头立在船头,此时巨船已缓缓离了港口向那宽阔的海面行去,“你久在豫州那边形势最是清楚,且与我讲一讲!”
王管事听了一脸的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