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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年少的暗恋

这所高中虽然学风严谨,纪律严明,但是,它和所有的学校一样,对优等生,格外开恩,尤其是像对林方寒这样,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这里的学生来讲,一个座位,完全不在话下。

于是,在林方寒以“学习小组互帮互助的缘由”下,他们两人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同桌。

当然,林方寒提出这个建议是因为他给老师提供了一个新思路,以首尾相接的方式进行同桌互助。

毫无疑问,林方寒就是那个首,而简瑶,则是那个尾。

这下她可算是明白为什么,她的名字会在三班的最低下了,就连老师拿着名册点名的时候,都会漏掉她,因为,她在花名册的最后一页。

多么心酸啊。

当然,这还不是最心酸的,最心酸的是,她在开学的第二天,就碰到了她的宿敌,孟依依。

填中考志愿的时候,明明听说孟依依报的是另一所高中,结果,她居然再一次出现了,果然,该遇到的人,不管怎么躲都是躲不掉的。

简瑶开始为自己高中三年的苦难生活感到担忧了。

因为林方寒外貌出众,成绩又好,开学没几天,她的座位就成了三班,甚至是整个高一的热门旅游景点。

只要她起身去接个水或者是去上个厕所,回来的时候,座位上总是被不同的女生占据着。

啧啧,蓝颜祸水啊。

简瑶的语文很好,作文从来都是班里的最高分,甚至还被老师打印出来,在整个高一年级传阅,然而,上天给她打开一扇窗,必定先关上了一扇门。

而那扇被关上的门就是她的数学。

从小学开始,满分一百分的试卷,能上六十分,江女士就已经烧高香了。

简瑶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总之,一上数学课,一看到那些公式数字,她的脑袋就发蒙。

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她中考数学拖了大大的后腿,幸好她语文分高,才勉强进入了这所重点高中。

开学的第一次摸底测试,就让简瑶在林方寒面前彻底暴露了自己的所有缺点。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跟裸跑一样。

她以为林方寒这种大学霸肯定会嘲笑她,但她没想到,在看到她成绩的那一刹那,他主动提出来替她补习。

简瑶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确认了好几次,“你真的要帮我补习吗?我的数学十几年如一日的烂,我怕让你失望,耽误你时间。”

“你是不相信我吗?”

“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可我相信你。”

简瑶望着林方寒坚定的眼神,第一次感觉,好像在他的帮助下,自己真的可以学好数学一样。

这大概就是信任吧。

后来的每一天,每一节晚自习,林方寒都会抽出时间来给她讲课,从最简单的公式讲起,他很有耐心,有时候甚至连简瑶都觉得自己太笨太蠢了毫无希望的时候,对方依然会告诉她没关系,咱们一遍遍做,总会学会的。

高一期末考试前,林方寒偷偷摸摸递给她一本本子,上面记满了她的易错点,和他对期末考试试题的预测,整本笔记,一共一百三十五页,在最后一页那里,他还写上了一句“加油!”

点点滴滴他对自己的好,都深深地刻在了懵懂的简瑶心里。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有一颗叫暗恋的种子逐渐在心底发芽。

她开始在课间运动的时候,习惯在人群中里寻找他,他是升旗手,在注视敬礼的时候,目光会在他的身上,早上来到教室的时候,会有意无意地给他带一份早餐,然后骗他说是早点摊老板多送的,会在体育课的时候,偷偷从女生队伍里溜出来,趴在篮球场的围栏上看他打篮球,然后又会假装多买了一瓶水放在他的桌上。

简瑶格外珍惜高一和他做同桌的这一年,但也很担心。

因为她知道,林方寒是全学校重点关注的理科好苗子,老师们都指望着他参加奥数比赛替学校争光,所以,几乎没有别的可能性,他一定会选择理科。

然而,在高二开学的第一天,看到林方寒时候,她才知道,自己错了。

“简瑶,我们又可以做同桌了。”

林方寒对着简瑶挥挥手,咧嘴一笑。

“你选了文科?”

她怎么记得当时他提交文理分科单子的时候,他写的是理科啊。

“对啊,我想了想,还是想学文,我以后还想学中文系。”

林方寒一脸的认真。

“中文系?”

“怎么?不能选啊?”

“不是,我只是不理解,你理科这么好,不应该学数学吗?”

“数学永远是死的,不变的,但文字是活的,”他顿了顿,单手撑住了下巴,望着窗外,“以前的日子里,我成天都在和数学作伴,和那些死板的公式作伴,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但现在,我想尝试一下,不一样的,会是什么样的。”

简瑶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她还以为,是因为她呢……

果然,是她多想了……

林方寒转头的时候,刚巧看到了简瑶有些失落的表情,他笑了笑,“你怎么看上去有些失落?”

“啊?没有,没有,没有。”

简瑶连连摆手否认道。

林方寒看着简瑶的模样,笑了笑,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

那时候的简瑶不知道,一个人如果重复一个词两遍以上,那么就代表了她内心极度心虚,也代表着,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就是那个她说出来这个词的反义词。

林方寒到底是天才,不管是在文科班还是在理科班,他都是名单上最耀眼的那一个,也是榜单上名列前茅的那一个。

而在林方寒的辅导下,简瑶的数学成绩也慢慢有了起色。

年少时期的岁月,在朗朗书声的校园中过得平淡而充实。

而每当寒暑假来临的时候,却变成她最郁闷的日子。

于是,她把自己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偷偷记录在自己的记事本里。

高三毕业典礼的那一天,她借着自己是广播站成员的便利,给她和林方寒点了一首歌——陈慧琳的《记事本》。

“翻开随身携带的记事本,

写着许多事都是关于你,

你讨厌被冷落,习惯被守候,

寂寞才找我,

我看自己写下的心情,

把自己放在卑微的后头,

等你等太久想你泪会流,

……

回首高中三年的日子里,她越来越清晰自己对林方寒的感情,所以,她暗暗下决心,只要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她就向他告白,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给这段暗恋的时光一个交待。

最后,她如愿以偿地和林方寒上了同一所大学,还因为他,进了宣传部。

在她觉得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她在自己生日的那一天把林方寒约了出来,在她终于要把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说出来的时候,对方却先她一步,告诉她,他有女朋友了。

简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搞得猝不及防。

而下一秒,在看到孟依依从不知名的地方走来,一脸甜蜜地挽上林方寒的胳膊,依偎在他怀里的时候,简瑶心里最后的防线,彻底被击溃了。

她把所有的眼泪隐藏在心里,高昂地抬头,故作大方的对着面前的俊男美女,送上祝福,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任凭泪水在脸颊上肆虐。

那一天,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却也是那一天,她看到了徐时卿的篮球赛。

后来的简瑶,曾不止一次地在想,当初她在篮球场上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徐时卿是不是因为他让她想起了那个傍晚在校园操场上打篮球的红衣少年。

有时候,甚至连她自己都搞不懂,到底徐时卿是林方寒的代餐,还是林方寒是徐时卿的代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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