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飞鸟架过我的头顶,我习惯地仰着头,懒懒的伸出右手遮住眉眼,挡去耀眼的阳光。
45层大厦下的车来车往,我尝试着用右耳倾听,依然只是嗡嗡的低鸣。
此时此刻这个城市的人们只当我是个疯子,一个时刻从这45层阳台边缘跳下去的疯子,呵呵,可是,叫嚣的人们啊,傻的是你们惊慌无知的表情;我从没傻到从这里跳下去。
站在如此高的地方,只是为了,为了流连那迟迟不肯归来的飞鸟,或许也是我另一种放纵的生活方式。
又一架带着轰鸣的飞鸟掠过;哦,对了,那是远赴外洋的航班。
我轻轻地闭上眼睛,左脚悬空在高高的、流动的空气中。
双手张开,整个身子微微向前倾;向高楼外的天空一个深深地拥抱,可是我更想企图抱住的,是那远去了的,远去了的,远去了的飞鸟……
我叫瑾夏,我想我跟“夏”字颇有渊源;我出生在五月,正值盛夏蝉鸣的时节;但这都不足以证明我跟它的缘分。
我永远忘不了,忘不了那被一场无声无息、无边无尽大雨弥漫住的盛夏。
突然袭来的大雨,让欢快鸣叫的知了噤了声;青色洋瓦下,惨淡的白砖墙边停放着一具依稀鲜活过的躯体,屋内古式雕花风格的木桌上,一本红色的小册子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人想起来它渺小而强大的存在,那是一本刚喝上红墨水的离婚证书。
外公硬朗而又老迈的身影残忍的背对着门外,背对着我噙泪闪躲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