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还是他的妹妹。
龚月怡和龚月骐,一个怒不可遏,一个不敢置信。
只有苏斐然,他看柏念慈的目光里带着赞赏,该服软的时候服软,该硬气的时候硬气,这样很好,非常好。
“柏念慈。”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龚月怡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双眸恶狠狠的瞪着柏念慈,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在呢!”柏念慈笑容可掬,打了龚月怡她心情舒畅。“你不用喊这么大声,我的听力很好。”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龚月怡嚷嚷着朝柏念慈扑去。
柏念慈稳稳的站在原地,看龚月怡的目光像看一只跳梁小丑,手臂忽然被握住,身体跟着朝后面退去,她没有一点惊慌,落入坚硬的怀抱,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冷香,她又笑了。
这次,柏念慈笑的真心实意,不带半点虚假。
龚月怡一次没扑到人,准备再来一次,听到龚治文焦急的声音传上来。“月怡,月骐,赶快下楼,你们父亲出事了。”
父亲出事了,龚月骐冲过去拉住刚从楼梯上来的龚治文,急迫的问:“叔叔,我父亲出什么事了?”
见龚月骐担忧的神色,龚治文说:“哎呀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你们两赶紧下楼看看吧,这会儿还没走,下楼还能看到你们父亲。”
刚听到龚治文说的话,龚月怡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见龚月骐抓住叔叔问,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身朝楼下走去。
龚月骐和龚治文随后跟上。
“这里是龚家,龚治琛能出什么事?”柏念慈不以为然的看着三人匆匆下楼的背影,想起龚治文后面说的话,“这会儿还没走,下楼还能看到你们父亲。”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是说龚治琛要去哪儿吗?
“下去看过就知道了。”苏斐然淡声说道。
“人多的地方不要去,这句话你有没有听过?”柏念慈抬头望着苏斐然,心说,这人还是这么的深不可测,从他的脸上或眼睛里,根本窥探不到他的内心。
他是天生适合做总统的人,你想啊!如果一国总统的内心世界那么容易被人窥探去,那这个国家的命运真让人担忧。
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苏斐然说:“看戏可以站远一点看。”
“那还等什么。”双眼一亮,柏念慈拉着苏斐然就朝楼下走去。
一楼宴客厅里。
宾客们的脸色非常耐人寻味,宴会厅中间站着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龚治琛站在几名警察中间,双手放在腹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龚月怡和龚月骐挤过人群,来到龚治琛面前,声泪俱下的问龚治琛是怎么了,龚月骐眼尖的看到父亲手腕被手铐拷着,心中暗暗吃惊。别人拷上手铐,可能只是作为嫌疑人被怀疑,解除怀疑后便恢复自由,父亲身居高位,拷上手铐等于是定了父亲的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不明白,父亲一向奉公守法,待人谦和有礼,处事圆滑,从来不会轻易去得罪谁,怎么就被铐上手铐了?
“爸,这是怎么回事?”龚月骐没有像龚月怡那样哭,他是男人,该有的担当还是有。
“我怎么知道。”龚治琛也是一头雾水,先是龚治文夫妻来问他怎么回事,现在女儿和儿子也来问,一个二个……都来问他怎么回事,他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不会落到这么狼狈的地步。
今天是龚家的宴会,来赴宴的都是世家大族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几个警察不顾警卫的拦阻进来,当着宾客的面给他铐上手铐,却没有要带走他的意思,像是在等什么人?
也可能是他猜错了,这些人不是在等什么人,而是故意让他戴着手铐站在让宾客们围观,这些人亲眼看到他被警察拷上手铐,绝对会成为他生命中的污点。
回想了一下之前,自己美其名曰让龚月怡把柏念慈带上楼去解释误会,远离宾客们的视线,无论柏念慈说再多不利于龚家的话,都不会再有人听见。他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解决掉柏念慈这个令人头痛的心头大患,按理说他应该放心才是,偏偏心头涌上一股很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招呼宾客时,他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看似轻松自在的周旋在宾客之间,实则心里很没底,宾客们恭维和奉承的话他也没注意听。
不多时,大事发生了,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不顾警卫的拦阻走进来,到了他面前,不由分说的拿出手铐,拷在她手上。
他一头雾水,宾客们也是一头雾水。
龚治文把龚月骐兄妹俩喊下来,自己退到妻子和女儿身边站定,他有预感,今天很可能是龚家最辉煌的一天,因为来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宾客。同时,今天也很可能是龚家没落的开始,龚家能迅速崛起,并在上流社会占一席之地,全是因为大哥当选国务卿的缘故,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大哥是龚家的顶梁柱,顶梁柱倒了,龚家也会跟着岌岌可危。
龚治文能想到的,柏若芸自然也能想到,夫妻俩交换了一个眼神,龚治文叹气,柏若芸伸手揽过龚月苎的肩膀,感受到龚月苎身体轻微颤抖,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手轻轻抚着龚月苎的脸颊,柔声宽慰她别怕,她们家不会有事。
毕竟年纪小,龚月苎没有她父母那样的定力,在她看来,大伯父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今天,这个了不起的人被戴上了手铐,相当于天塌了下来,如此大的变故,超出她能承受的范围,叫她怎能不害怕。
这时,龚月怡忽然擦干眼泪,眸光环视四周一圈,锁定在一名警察脸上,那名警察站在她父亲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