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里叼着小茶壶忘了回答黎莉的提问,周扬以为是老人容易犯呆,就好心的的再说了一遍问题。
“哦,哦……”赵里慌忙把小茶壶放在茶几上,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看我这脑子,老是开小差,让你们见笑了。”
赵里又故作迷糊的问了黎莉:“你刚才问我什么问题来着?”
黎莉身体前后摇摆了两次,缓解这尴尬的场面,笑着又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叔叔,我们想了解一些当年刘桂香在纺纱厂工作的情况,您能给我们说说吗?”
时隔二十多年,赵里已经记不得当年的详情了,只知道,当时妻子能够在纺纱厂工作,全家的生活水平很好,夫妻两都盘算好了,等儿子到了上小学的年龄,两人就搬到城里,为此他们已经攒了一笔不小的存款。
可就在九八年的那个秋天,刘桂香一声不吭的就独自一人下深圳打拼,当时赵里以为是妻子时间紧迫没能给家里告别,到了深圳安顿下来,怎么也会打电话或者写信回家,可直到春节,赵里和儿子也没等回刘桂香。
赵里担心妻子一个人在外边受苦,就有打算辞职带着儿子一起去深圳,可当时孩子还太小,去外地总是不方便,于是赵里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可秋去春来,年复一年,直到儿子到了上小学的年龄,刘桂香也没给家里回过一封信。
邻里开始传刘桂香甩了他们父子,在深圳又安了家,赵里最终受不了这样的谣言,他把儿子寄在外婆家,独自一人坐上了开往深圳的火车。
可到了深圳的赵里举目茫然,他问了一直在深圳的远房表姐,可得到的回复是刘桂香没来找过她,这下赵里慌了,他在深圳整整找了两个月,几乎把深圳走了个遍,可没有一点点关于刘桂香的消息,他几乎花光了身上所带的积蓄,无奈只能带着失落和悲伤回到南江。
此后,赵里一有机会还是会通过各种方法寻找自己的妻子,可得到的永远是了无音讯,后来,他习惯了这种生活,一个人带着儿子,一直在这栋老房子,他希望有一天妻子能够回来看看自己看看他们的儿子。
所以,赵里坐在门口,不光是为了等租客,还有他那不知何时回家的妻子。
听到赵里的这些陈述,感性的黎莉湿了眼角,她被这个好男人给打动了。
“那你们有没有报过警?”周扬问道。
“没有。”赵里坚信妻子只是由于某种苦衷不愿回来罢了,这没什么可报警的,其实这也是赵里的自我麻痹,他不愿相信妻子不回家是出了意外,要是这个结果,他是接受不了的,所以这二十几年来,他没想过要为此事而报警。
……
三人从黄昏时分聊到了晚上九点多,迷宫一样的路着实为难了这二人,这儿的路晚上忽明忽暗,灯光只靠路两旁房屋里偷跑出来的一点点灯光。
赵里送他们到门外,看到两个年轻人晚上走着昏暗的道路不安全,于是就主动提出送他们到路口。
在赵里手机灯光的指引下,两人不到十五分钟就走出了迷宫,二人感谢完赵里就驱车离开了,赵里一人孤影游荡在这迷宫般的道路,虽显得有些蹒跚,但却每一丝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