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凉如水。

江市第一人人民医院。

病房里，齐默呆愣地坐在床上，耳朵里带着耳塞，里面传出自己前段时间翻唱的一首歌：

明明爱很清晰却又接受分离

我只剩思念的权利

难过还来不及爱早已融入呼吸

不存在的存在心底

虽然很努力练习着忘记

我的心却还没答应可以放弃了你

真的对不起答应了你不在爱你

我却还没答应我自己

……

齐默紧紧地握着手机，盯着手机里渝北的照片，他想起昨天叶幽幽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现在连思念的权利都没有了。

是他亲自将她推开的，是他把她逼得不惜下药，是他一次又一次亲手揉碎了她的真心。

他还有什么资格思恋她。

他的小鱼儿，现在应该已经恨死他了吧。

齐默盯着手机里渝北的照片，手指颤抖着抚上她的脸颊。

“哒。”

一滴滚烫的泪水狠狠地砸在手机屏幕上。

齐默死死地咬着下唇，咬得死死的，直到下唇侵出一道血痕，他还是不放松牙关，仿佛只有这样，心脏才会减轻一点疼痛。

这时，手里紧握的手机忽然传来叮的一声。

是微信消息的声音，屏幕上显示了发微信的人：大哥。

齐默盯着手机好半晌，缓慢地擦干屏幕上的泪水，然后点开了渝晟发过来的微信。

看见他发过来的微信，齐默蓦地一怔，只觉得心脏被人用刀狠狠地捅了一刀，疼得无法呼吸。

齐默浑身颤抖着盯着渝晟发过来的照片，准确的说，是……婚纱照。

是渝北和徐南的婚纱照。

照片里渝北穿着圣洁的婚纱，长长的头纱拖在地上，脸上带着……那些应该是幸福的笑吧……

她和徐南两个人站在花海中，彼此遥望。

婚纱、阳光、鲜花、笑容……

隔着屏幕，他都能感觉渝北和徐南脸上那满满的幸福感……

齐默盯着手机屏幕，忽然死死地揪住了自己的心脏，似乎想要将它揪出来，这样就不会这么痛了……

一瞬间，那根紧绷的弦终于经不住“嘣”地一声，断了。

齐默埋着头，缩成一团，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小鱼儿……呜……”

他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也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看得看。

齐默想起几年前，她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那天生日宴会结束后，她偷偷跑来找自己，告诉自己她许了的愿望。

“我的愿望啊，就是有一天能为你披上婚纱。”

她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十分认真，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的情景就像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了一样，一直挥之不去。

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

她披上了洁白的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