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羡春站在门口,嘴角噙着笑,宛若一个招待完客人的主人家。
理兰走了几步,突然又走了回来,对着站在门口的卫羡春小心提醒:“小师弟,听说近些日子一直有人在城中搜寻一些奇特的宝物,小师弟年纪还小,最近还是不要下山了,免得被冲撞着了。”
卫羡春一瞬便明白了理兰的意思,他笑容不变:“师兄说的是,师弟修为尚浅,确实该在宗门里多修炼修炼。”
他心里也感激理兰的提点。
但他可没有宝物。
理兰自觉该说的已经说了,很快带着灵种便走了。
理薄转了出来,瞪着理兰的背影放了句狠话:“算他跑得快!”
要说理薄理兰二人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但谁让两人年纪相当,修为相当,连入宗门的资历都相当呢。
但人理兰有了个相好的,理薄别提相好了,他往常但凡跟谁亲近一点,都能吓退一众女修,把好好一个儿郎弄成了远近驰名的鬼见愁。
“对了小师弟,方才他同你说什么了?”
理兰方才是悄悄给卫羡春传音的。
卫羡春:“理兰师兄问我这灵种的种法呢。”
理薄信以为真,扯了扯卫羡春的袖子:“别告诉他,让他自己摸索去。”
卫羡春抿着嘴儿笑笑没说话,他随手还带着自己的法器春风笛,春风笛是玉笛,在笛尾处有个不起眼的小洞,里边一个圆形的珠子正散发着幽兰的光,若是不注意,这一处当真容易被忽略过去。
卫羡春手指在上边轻轻抚过,像是在安抚一般。
这一次出事,对卫羡春来说却并非全然坏事,至少他的春风诀已经成功揭开了下一层。且,当初那颗不起眼的灰扑扑的珠子在染了他的血后瞬间与春风笛合二为一。
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宝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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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七八日,他们却没等到理兰种下新灵种的事,而是理兰瘸了腿儿,相好改嫁的消息。
这消息是理成带回来的。
理成作为增字间的老大哥,是整个外门中出了名儿的抠门,欠一块儿灵石都宁愿出卖劳力抵债,旁人想从他手里抠出两个灵石,那是比登天还难。
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理兰的事儿让他破了例。
理成唉声叹气,一张脸都快皱成了一张橘子皮了,在几位亲近的师兄弟跟前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们说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强盗吗?我与我有何关系?”
理成悔不当初,他唯一不该的,就是正好目睹了昔日一对有情人反目成仇,看到了他们互相指责,狠下毒手的丑陋的嘴脸!
如果上天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理成,是决计不会再从那个地方路过的。
谁爱分谁分,跟他没关系!反正他们外门里也找不出几个有相好的。
理明对理兰是有两分欣赏的,这份欣赏哪怕是在师兄理薄的视线中都不曾消退,对此,他很是惋惜扼腕:“怎么会这么突然呢,前两日理兰师兄还说要结为道侣了,怎的突然就要改嫁了?”
理成只听了个一知半解,被动手起来的二人给误伤了,理兰那模样跟祖宗几辈都不好似的,压根没想起被卷入其中的同门师弟,更不提那名女修了。
受了点伤,理成只得自己花了灵石买了些丹粉。
他抬起一脸伤痛的脸,问卫羡春:“小师弟,你说我能去找他们赔我灵石吗?”
理兰的事情最终是由一贯跟着他的同门们说出来的。
几个年轻同门满脸愤慨:“庄春儿这个不要脸的,当年还没有攀上我们兰师兄的时候,整日跟在师兄屁股后边,让师兄帮她做事,我早就看出这是个不安分又不知道上进的了,呵,果然如此...”
“对!兰师兄对她对好啊,这些年挣的灵石全给她花了,买衣裳买首饰买胭脂水粉,城里只要有时新的必定得有一份,这样掏心掏肺的,肥了她的腰包,空了师兄的皮囊。”
“最过分的是她还要求师兄攒下灵石给她办一个有排面的婚宴,可怜我们一把年纪的兰师兄,没日没夜的挣灵石,想得头都快秃了,吃了生发的丹药都不大管用了。”
“...”
庄春儿的事迹很快传遍了宗门上下,一行人都听得入了迷,对其中的恩怨波折连连感叹,跟着吃惊皱眉的。
卫羡春还小,这会儿坐在高高的台阶上,晃荡着小腿儿,疑惑的发问着:“兰师兄不像是这般听话的人呐,为何呀?”
还能为什么,缺伴儿呀缺温暖呀。
各门派修士找道侣艰难,大部分弟子甚至已经绝了要寻个道侣的心思,这时候有一个,不得巴心巴肠的对着,想让她再也离不开么。
别说,说就是使劲儿舔。
在同门们七嘴八舌的解释下,卫羡春恍然大悟。
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庄春儿知道理兰拿不出更多的灵石来铺张浪费,给她虚荣心铺砖盖瓦,很快就另寻了个新欢。由此可见女修们说话也多是算话的。
说要改嫁,就绝不耽搁到好事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