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吴明学颇感意外的是,他的出生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半晌都没人来看望他。
难道是他爹没有兄弟姐妹?这个年代,不太可能。
那么,肯定是他爹穷到没朋友,一直不受待见。
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说的就是这个理。
正感慨时,忽见房间里走进一个中老年男人。
吴明学望了望他,见他五十多岁年纪,头戴一顶皮质棕色鸭舌帽,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身穿一套褐色西装,脚着一双油光发亮的棕色皮鞋。
吴明学蓦然一惊,这年代有这么时髦的穿扮吗?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吧!
要知道,这身装束N年后都不会过时。
只听他爹恭敬地喊道:“三叔,可算是盼到你了。”
“我爹喊他三叔?就是我的三爷爷。”吴明学嘟囔着小嘴想,“终于见到三爷爷的庐山真面目,一看就是个有钱人。”
他悄悄地想:“以后一定要跟三爷爷搞好关系,做他最疼爱的侄孙子。”
三爷爷微笑道:“又多了个侄孙子,自然要来道喜的。”
“道喜倒在其次,想让你给他取个小名。”他爹实打实地说。
三爷爷凝思道:“生辰八字算一下,看他五行缺什么,取个相关的小名补一下。”
他爹喃喃说:“还没来得及去算。”
三爷爷特意叮咛道:“那得算算,这个马虎不得,算好了,再想取小名的事。”
吴明学听着这简短的谈话,对他三爷爷的好奇心陡增了一层。
三爷爷表面上穿着西式,但是骨子里还是很中式的思维。
这大概就是国人的一种真实写照,就好像因为这种内外兼修的特质,才使三爷爷变成有钱人。
他三爷爷随即从西装里袋掏出三张大团结,交到他爹手里,摇头叹道:
“也只有你,一开口就借一百,真把你三叔这儿当银行了?
拿着吧,加上刚才的二十,一共欠我五十,都是不要利息的,记得这个月底还给我。”
他爹接过钱,忙答应道:“不用等月底,等把家里的树卖掉,就能还清。”
吴明学感到奇怪:三爷爷财大气粗,居然连一个红包都舍不得发。
他不会想着免利息就是红包吧?这也太精明了。
哎,人心不可测,看来抱三爷爷的大腿是没指望了,唯一的盼头就是促使他爹成为富翁。
三爷爷并没有多留,而是说他得去收贷款利息,就急匆匆出了门。
利息?收贷款?难道三爷爷这时候就开始放高利贷了?
这得多有钱!三爷爷十有**是个万元户。
估摸到三爷爷这么有钱,吴明学更想怂恿他爹去做生意。
没本钱找三爷爷贷款便是,人家收多高利息咱们照样给,到时候赚到钱再还给他就是了。
有重生而来的儿子在,还会赔本不成?
只可惜没人懂得他的咿呀儿语,想改变命运,至少他得会开口说话。
真个是家贫难自给,哪怕他妈刚生完孩子,他爹也只是给他妈煮了碗猪油面,连鸡蛋都没加一个。
吴明学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都什么情况?难道这年代,农村里都不养鸡的吗?
他很有些怀疑,这个家可能是因懒致穷的。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估计他爹没读过《滕王阁序》。
也因此,他觉得自己的肩上责任很重,直在心里呼喊:“快快长大!我爹需要我去改变!”
吃完饭后,他爹就出了门,没多久,引着一个花发长髯的阿公进房。
只听他爹笑嘻嘻地介绍说:“兰香,杨相公来了,给儿子算生辰八字。”
他妈笑脸相迎道:“辛苦杨相公跑一趟了。”
“不辛苦,”杨相公指着吴明学开门见山地问,“他什么时辰出生的?”
“早上七点半。”他妈说。
杨相公勾了勾手指,故作琢磨地说:“乙丑、己卯、庚申、庚辰,3个金,2个木,0个水,0个火,3个土。水火皆缺。”
吴明学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就是算命吗?换作前世,把年月日时输入百度上一查便知。
又听得他爹问:“缺了两个,那怎么补?”
“取两个字,一字属火,一字属水,命理就可以趋吉避凶。”杨相公有模有样地说。
“有哪些字是属火的?又有哪些字属水的?”他爹又问。
杨相公抚了抚胡须说:“火,阳者,光也,但凡带日、火、光的字都可。属水的字则更多,一点是水,两点是水,三点是水,四点还是水。”
吴明学暗暗讥讽:“呵呵,这杨相公的说法,真有点像前一世的网文,水得很。”
只见他爹一脸懵逼,讷讷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你莫急,”杨相公微微笑道,“鄙人有一本参考书,你大可以从中择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