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贤开门见山地问:“是不是从来没去看过你阿爸?”
吴明学答得倒也干脆:“没有,阿妈说明天带我去。”
吴德贤爽快地说:“明天我带你们去吧!帮你们娘儿俩省省路费。”
吴明学不假思索地问:“坐摩托去吗?”
吴德贤直接否定说:“那不行,去县城要翻越慕云山,摩托车没那么稳当。”
吴明学迟疑又问:“不知道辣姐要不要去的?”
“那还用问,都去啊!”吴德贤拿定主意道,“明天我去给张校长说一声。”
“要不要先问问辣姐?她可爱学习了。”吴明学不放心地补问道。
“不用问了,”吴德贤摆手说,“事有轻重缓急,明天一早我直接去中学把她接来。”
商定好明天的事情,吴德贤转而说起吴明学父亲当年的往事来。
他回忆道:“当年借本钱给你阿爸做生意,我还以为你阿爸从此咸鱼翻身了,没想到竟然落得个锒铛入狱的下场,真是让人疑惑。”
“疑惑?”吴明学不解地说:“阿公,这时候你应该用‘遗憾’才对啊!”
吴德贤有些哭笑不得地盯着吴明学说:“你以为是写作文呢?我说的是正事。”
吴明学瞬间明白,忙问:“阿公,你是不是打听到了什么?”
“昨天晚上,你二伯父打电话过来,说在广州看见过李主任。”吴德贤不露声色地说。
“就是当初跟我阿爸合伙的供销社主任李雷?”吴明学惊讶地问。
“对,他们还一起吃了顿便饭。”吴德贤点头说。
“他跟二伯父说了什么?”吴明学激动地追问道。
“嘴风很严,当年的事只字未提。”吴德贤冷峻地说。
“那……”吴明学不敢自作聪明。
吴德贤继续分析道,“按常理说,两个人合伙做生意,没有只抓你阿爸而放过他的道理,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听到这话,吴明学有些激动,只觉心跳速度增加了好几倍,久久难以平复。
吴德贤推敲片刻,再次强调道:“对,一定有蹊跷!”
吴明学思忖道:“会有什么蹊跷呢?难道阿爸是被冤枉的?”
“无风不起浪,我看案子没那么简单。”吴德贤认同说。
“那……那能救出我阿爸吗?”吴明学急切地问。
吴德贤饮了一大口茶,摇了摇头说:“不能说救出,减刑是很有可能的,就看从你阿爸那里能捞到什么消息了。”
两人聊到很晚,直到上床睡觉,仍意犹未尽。
带着莫大的期望,吴明学彻夜未眠,而三爷爷的呼噜声早已经如雷鸣般响在耳际。
挨到鸡鸣,天将大白,吴明学才迷迷糊糊地合了一会儿眼。
没过多久,噩梦惊醒了他,却发现吴德贤已经起床,他赶忙穿好衣服下楼。
果然,吴德贤不在,常小春的白眼就翻到天花板上去了。
吴明学不敢造次,只乖乖地吃着早餐,尽管是他最爱吃的豆浆油条,却味同嚼蜡。
见他吃完后就站在大门口翘首以盼,常小春冷冷地说:“别杵在门口了,进来老实坐下,别让你阿公又说我没好好招待你们吴家人。”
吴明学暗暗猜想:“事出异常必有妖,总有人说,常小春嫁给年长她两轮的阿公是贪图阿公的财富,也许并非空穴来风。”
他一边徐徐落坐,一边频频回头,终于忍不住问:“阿公一大早干嘛去了?”
“这还用问?你们昨晚不是商量好去看你阿爸么?他一大早就动身去接你辣姐了,有半个多小时了吧,估计快回来了,你再耐心等等。”常小春像吵架似的大声说。
“哦。”吴明学低声回了一句,才算坐得踏实些。
不一会儿,吴德贤的摩托车声轰隆隆响起,他没下车,而是直接叫唤吴明学坐上车来。
吴明学刚走出大门,因为没见着他辣姐,便开口疑问:“不是去接辣姐了吗?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