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学玩完游戏之后,心满意足,同时也身心俱疲地睡着了,毕竟小孩子嗜睡些,那弱小的身体还扛不住太过沉重的负担。
而精力旺盛的余孝,则久久难以成眠。
他不确定明天、后天……自己跟父亲的关系能缓和到什么程度,按照往常的惯例,总是自己服软,酸溜溜地乖乖回家。
可是那是小时候,现在他长大了,虽然未满十八岁,好歹也是个花季少年。
书没读了,骨头可不能再软了,哪怕是面对自己的父亲。
余孝这样想着,心里五味杂陈——
“真没想到,自己和父亲居然走向了对抗,不就是大哥闹着要分家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分他的家,我继续好好做儿子,这有什么冲突呢?”
“可为什么老爸把矛头指向我?我平日不都是这样玩游戏的么?真是莫名其妙!”
想不通的事情想了也白想,余孝算是深刻体会到这一点。
为了以防万一——也就是明天继续无家可归,他已然有了新的打算。
这打算不在别处,就在他如今寄宿的床上,或许明天还得跟吴明学挤挤,最好挤过这个周末。
但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就这样赖着蹭睡,心里总归不踏实。
俗话说,礼尚往来,他得适当地给些回报才好。
于是,他重新拉亮电灯,从吴明学的书包里拿出纸笔来,飞快了写下了许多字。
翌日清晨,陈兰香过来敲门,吴明学还在酣熟的睡梦中,余孝已经抖擞起精神来,打开房门,笑容满面地喊了句:“兰香婶早!”
陈兰香也笑了一回,随后便把心中疑惑说出:“昨晚是不是睡得不踏实?看你们房间的灯凌晨还亮着。”
余孝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拿出那张纸来,指着纸上的文字说:“兰香婶,给,做豆腐乳和糜豆腐的方法。”
陈兰香思忖问道:“亮着灯,就是你在写这个?”
余孝略显自豪地说:“兰香婶,我妈擅长做各种美食,这是我妈的秘方。”
“你还真是有心啊,一个小伙子竟然能记住这些。”陈兰香对余孝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
余孝吹捧道:“主要是因为太好吃了,我就好奇地问过我妈,她没嫌麻烦,耐心地跟我讲了许多。”
陈兰香点头笑道:“你妈之所以叫做疯婆子,除了因为脾气,就是那股钻研劲儿,研究起什么来就像着了魔似的,在我们看来,就好像真的疯了。”
余孝说:“是啊,我妈厨艺真的很好的,我特别爱吃她炒的任何菜。”
他打住无益的寒暄,直入主题地说:“兰香婶,豆腐不止可以炸油豆腐,还可以做豆腐乳。除此之外,我看你打完豆腐,豆腐渣都做猪臊了,有点可惜,不如拿来做糜豆腐,也能增加些收入。”
陈兰香听后不免一惊,只觉余孝的话大有道理,准备今天就试试。
余孝主动提出先让他把准备工作做了,这样也不用担阁卖豆腐的生意,陈兰香没有拒绝,高兴地把余孝留下来吃饭。
吴明学起床之后,看见余孝揉弄着豆腐渣,好奇地问:“孝少,你在做什么?”
余孝笑嘻嘻地说:“做糜豆腐啊!”
吴明学难以置信地说:“你还会做这个?”
余孝忙否认道:“只会一点点,闲着没事,能帮点忙是一点。”
吴明学恍然道:“哦,我明白了,你肯定不会无事献殷勤,是不是还有别的心思?今天还想住在我家?”
余孝伸出食指做出个姿势说:“嘘,心里知道就好,别说出来。”
吴明敏从学校早读回来,看见余孝热情地忙东忙西,警惕心骤然升起,她悄声在卖豆腐的母亲陈兰香耳边嘀咕道:“妈,那人怎么还没走?”
陈兰香一边称量豆腐,一边轻声说:“别那人那人的,人家有名有姓的。”
吴明敏噘嘴道:“妈,你还没回答人家呢。”
陈兰香瞅向余孝忙碌的身子说:“他……我准备留下了,人很勤快,又会出点子,很不错的小伙子。”
吴明敏大惊道:“啊!留下来什么意思?难道留下来做上门女婿?”最后一句话,吴明敏的声音特别特别轻,就像落到地上的尘埃。
陈兰香忍俊不禁地笑道:“想什么呢?他哪里配得上我们家的高材生?是留下来帮忙,等他跟家里关系缓和些了,再赶人家走不迟。”
吴明敏不满地说:“啊!那不得还有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