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可是姑姑,朝朝已经知道错了”
朝依和北父都教过朝朝有话要好好说,不可以哭,因为那叫耍赖,但朝朝刚才一直在忍,眼泪是忍不住才掉下来的。
朝依给他擦掉泪水:“爷爷并没有生朝朝的气,姑姑问你这些也不是因为怪你,而是想让你认识到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对的,是不是应该说的,吓到你了姑姑给你道歉,但你待会儿是不是应该给爷爷道个歉?”
朝朝重重的点头:“要道歉的,不过...姑姑,爷爷真的没有生气吗?”
朝依知道朝朝这小孩儿太在意这方面的真假了,有时候自己说了他都不信,就比如现在这时候,所以朝依指向北堂倾:“不信你问你北堂倾叔叔,他是北堂爷爷的儿子,他肯定能看出北堂爷爷有没有生气”
北堂倾一直看着的都是朝依,朝依这么说了他才视线看向正看着自己、眼里带着期待的臭小子,点了点头:“嗯,没生气”
朝朝终于松了口气:“那我们现在去给爷爷道歉吧!”
“现在不行”朝依给朝朝解释道:“朝朝忘了吗?爷爷刚才说了是要去歇息的,你这时候去是想打扰爷爷吗?”
朝朝赶紧摇头“不想,那我等爷爷醒来再去”
朝依带着朝朝去了北堂倾的冰室,一进屋朝朝就犯困了,朝依本想看看她之前住的那间房是不是一直有人打扫的,然后把朝朝放里面睡觉,不过北堂倾打开了自己的房间,示意让朝朝睡他的房间。
朝依以为是那间房没有打扫过,也没有多想,而是让朝朝睡北堂倾的房间。
两人转了一圈冰室四周,停在一颗大树下,朝依有些感叹:“那时候这树我至少还抱得完,现在想都别想”
北堂倾讳莫如深的看着这颗树:她竟抱过这树?忽然觉得这树有些挡路碍眼了。
朝依却浑然不知自己的一句话就造成了一棵树的去留,看着那根衍生出来够粗的树枝,随口道:
“北堂倾,若是那儿弄一个秋千就好了,从上面垂下来,如果是在半空中的话肯定很刺激”
“很危险”
“怎么会呢?绳子如果离地面刚刚好的话,又怎么会危险?”
秋千的话题中止,因为朝依看到了不远处有只野鸡,已经追过去了。
不一会儿后朝依便提着鸡回来了,举着鸡似邀功般:“看,我捉到了,今晚便加餐”
北堂倾轻声道:“前院还有”
朝依摇摇头:“一只就够了,我今晚就只想吃它”
“嗯,依你便是”
两人相视而笑,朝依逗弄着手里的鸡,而北堂倾则目光温柔唇角微勾,看着朝依的视线处处柔和且带笑。
“北堂倾,这就是你种的果树吗?”
“嗯”
“果子都吃光了,树叶也掉光了”
“明年便有”
“是哦,明年我还能看到它开花的样子,你有看过吗?”
“没有”
种下后便没有管,据北一说还差点干死了,若不是今年她回来了,现在他还在冰屋里,虽然有些不应该,但对朝欣,北堂倾是有些感激的。
五年的陪伴也好,让朝依再回来也罢。
两人回到冰室,朝朝还未醒,一个处理鸡一个看着,刚把那只鸡处理好放锅里煮上,北一来了。
北一对着两人行礼:“少主,朝姑娘”
两人对视一眼,北一这个时候来无非就是那件事,朝依将毛巾递给北堂倾后问道“可是常开楼的事情解决了?”
北一摇摇头:“不,戚先生夫妇都死了”
北堂倾正在擦手的动作一顿,将毛巾放在桌上,看向北一,示意他从头道来。
“属下与几位公子到常开楼时门如那日是关着的,几位公子和属下都担心里面会和那日一样,便没有硬闯,花公子让我先回来禀报少主和朝姑娘,请朝姑娘去一趟,但属下去了门庭若市,掌柜的却说您们只是在门外停了一会儿,并未进去,后来是小莲姑娘说朝姑娘和少主回冻天堡了,但恐常开楼里情况紧急,属下便又回了常开楼”
“幸而有人说常开楼里是正常的,并无何事,楼里的人又说戚先生夫妇已经三天没来楼里了,属下和几位公子去了戚院,最后是在他们的卧室里发现的,然而……”
朝依面色平静:“可有查出死了多久?”
“最长不过两日”
两日?三日未去常开楼,昨日他们九人去了石家村,后又去了诚心寺,今日才回,那么戚先生夫妇就是昨日被害的,第一天未去楼里可能是有事去不了,之后的两天不去是因为已经没命可去了。
“死因呢?”
“戚先生的心脏没了,而戚夫人则被放了血,跪于地上呈赎罪状”
“放血?”朝依目露惊讶“又是割手腕?”
北一点头:“是”
“果然是亲兄弟”
北一走后,两人之间久久无言。
朝依“他二人只是骗了我们而已,就算王廷他们再生气也不可能会杀了他们,但隋阳却把他们杀了”
北堂倾:“他们看过隋阳的真面目”
“现在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但那戚夫人好歹救了他一命,就算是让他们夫妻两隐姓埋名也好过恩将仇报”
“死人才不会说话,也让人无迹可寻”
“姑姑”
屋内传来朝朝迷糊的声音,北堂倾去看厨房里煮着的鸡,朝依则进了屋里。
……
又过了三天,这一日是江琴寻的祭日,朝依本想自己去看看就好,但北堂倾也不说什么,就这么看着朝依,朝依一眼便知道北堂倾是想跟去。
“那我们一起去”
门可罗雀虽然被人占用改成酒楼了,但当初占用门可罗雀的人却是知道后山的那座墓乃北堂家亲造的,所以这些年不仅没有让人去打扰过,自以为里面埋着的人是北堂家重要之人,老板为了讨好北堂家,每月还让人去打扫。
和老板说明情况后,两人独自前往后山,走了近一个时辰才看到江琴寻的墓。
朝依知道身旁之人的心思,便没有多和江琴寻说什么,只是将带来的东西摆上后,拱手作揖,道了声对不起和谢谢。
“走吧!”
北堂倾点点头,对着江琴寻的墓碑拱手作揖,却不过刚做出动作时顿住了,朝依感到好奇,寻着北堂倾看的方向看去,眸中浮现不可置信: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