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红缨,到时候记得报名字。”
红衣的女郎提着酒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左恒一定要好好练,不能松懈。
左恒自然谢过,目送女郎远去之后又将目光放回了被手中攥着的枯枝上——她刚刚握得太紧了,枯枝上已经有那么一小块地方被汗浸湿。
之前发颤的手指已经恢复正常,女童刚准备把握树枝的手换回来,眼皮突然一沉,视线也成了断片之后的黑,毫无预兆地栽倒在地上。
直到她倒下,长度似剑的枯枝也没有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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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提着酒回了官府,紫袍的新封王爷早就坐在椅子上等了多时,见她来迟也不恼,反而是打趣道:“怪我,忘了你也到了要会情郎的年纪了。”
“胡说什么。”半点没有人前凛冽气势的女郎没好气瞪了回去,语气更像是在撒娇,“我师母在哪,情郎就在哪。”
“给你打了这地方最好的花雕酒之后,我就想顺道去看看李家先生替我们大隋留下来的三个人选,怕那几个人巧合遇见他们后做什么手脚。”她对着楚争解释自己迟迟未归的缘由,“毕竟这件事情关系太大了,不得不更加谨慎一些。”
“那你人看完了?”楚争兀自从她手中夺过酒壶,仰头就往嘴里灌,“看个人也要看这么久,我还真不放心让你独自带兵打仗。”
女郎跺跺脚,不自觉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娇俏来,“不是,我遇见了自在观的许观林,那个老头子果真和传闻中一样不是什么好人。”
她将遇见左恒的事情和倒豆子一样对着自家师父说了出来,末了,总结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腆着自称是神仙,炼气士就能不把世俗的规矩放在眼里了?”
“总有一天我要让这帮子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好好教教他们规矩两个字怎么写。”
原本在逍遥饮酒的楚争听到她这句话之后停下了动作,转而严肃道:“红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们兵家走制胜之道,兴战与求和向来一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南域那么多国家里头,偏偏选中了大隋?”
红衣女郎摇了摇头。
楚争又抿了一口酒,继续道:“我们之所以选中大隋,就是因为大隋这一代的人主比其它都要荒唐啊。”
“山上人不准管人间事,你说荒不荒唐?”
“荒唐归荒唐,不过他也是个明白人,知晓无论是三教也好,其它势力也好,兴盛的根源恰恰就是许多炼气士一直瞧不起的人间,更是选择了比较亲和的一派来进行合作。”
“以道统来威胁道统,真的聪明。”他评价道,“像这样的人,不习武也不修炼,真的是可惜了。”
女郎红缨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道:“你还不如直说我们兵家也很聪明,不但提早就在大隋身上下了注,还没有把全部的赌注都压到大隋,攻守兼备进退皆可,实在是一步好棋。”
“有这一步棋在,往后多少年,我们的规矩大概也能成为类似圣人口中的铁律……吧。”她仍有些不确定,“所以我们的规矩迟早也是天下的规矩?”
楚争哈哈大笑,“是啊,而且这步棋不只是我们走出来的,更是儒家圣人走出来的,是为了更深远的局势打算。所以别说八个了,就是歧县的名额给他们也没有关系。”
他意味深长道:“毕竟,任他们怎么抢人,心心念念想要凭借那把剑奠定未来几千年的香火传承,培养出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大剑仙……但最后这些人的归宿,只有儒家和我大隋啊。”